榆林城,太守府。
太守趙華膽戰心驚的看著對面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面對三人的問題,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他雖然出身燕郡趙家,可他更明白,在對面這三人面前,趙家連根鳥毛都算不上。
三人為首者,是一豐神如玉、湛然若神的年輕人。
他便是稷下學宮當代首席,秦齊楚三國公認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姜太虛。
此人在齊皇面前都有一席之地,更何況區區一個榆林城太守?
而在姜太虛身旁兩人,則是稷下學宮的兩位“教諭”,或者稱之為長老。
俱為宗師。
三人當面,趙華連站直腰身都難做到。
倒不是說這三人對他有生殺或罷免之權,而是因為他心虛。
之前三位稷下學宮弟子為求建萬世功,前去行刺草原王庭圖門汗,連同血刀門主嚴克趁機前去攻破青云寨,要救趙二公子并覆滅山寨,結果兩班人馬皆如石投大海,杳無音信。
他派去滄瀾山打探消息的人手回報,青云寨一切照舊,圖門汗的金帳又回到了青云寨。
除此之外,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什么都沒發生,就是最大的恐怖。
最讓趙華心中難安的,是一切的源頭,都來自燕郡趙家想要圖謀一線天的貪婪。
此事無論如何都是瞞不住的,鬧到現在,連稷下學宮如神話般的驕陽人物都驚動了,趙家還能有好下場?
萬幸前日他見事不好,早早寫了信派快馬送回了燕郡。
只盼家主和夫人能早做準備,尋一條生路。
聽完事情原委后,一直面色淡然平靜甚至面帶微笑的姜太虛,臉上終于露出了抹無奈,緩緩搖了搖頭,居然都是真的……
他卻沒有再同趙華說話的興趣,而是看向了身旁二老,道“勞煩兩位先生連夜兼程回學宮,將此事詳細稟明夫子。具體如何,自有夫子公斷。”
二老早就忍不住了,應下后,其中一人指著趙華大罵道“爾等巨室,貪利忘義,為私通胡虜,惹下傾天大禍,雖萬死難辭其罪!若胡虜因此興兵南侵,爾等必為遺臭萬年之青史罪人。”
趙華聞罵,滿頭大汗,癱倒在地。
另一老者則問姜太虛道“子淵,汝欲何往?不同我們一道回學宮么?”
姜太虛微微搖頭,道“先生,忽查爾言圖門汗若有失,必親領四十萬控弦南下,以血國仇。如今大齊多難,若再有北戎犯境,江山傾頹事小,萬民罹難事大。我愿往青云寨一行,看看是否有轉危之法。”
老者聞言怒哼一聲,道“這個青云寨狗膽包天,竟敢勾結胡虜為虎作倀,早晚必將它化為齏粉,雞犬不留!”
姜太虛輕輕一嘆,看著老者道“夫子親言,此事皆南宮無狀,道心不仁,私心太甚所致。至于青云寨,雖為下流之所在,于此事上罪責卻不深。至于如何處置,且觀日后其言其行罷。”
兩位老者還想再說什么,姜太虛擺了擺手,道“兩位先生速歸,夫子正與忽查爾于泰山論道,此地究竟發生了何事,對夫子頗為重要。”
二人聞言不敢再耽擱,作別后立刻離去。
待二人離去后,姜太虛淡淡瞥了眼早就唬的沒有人樣的趙華,也沒心思理會。
忽查爾突然成圣東行,連斬稷下學宮八大宗師,最后驚動夫子親自出宮。
原都以為忽查爾成就圣薩滿后昏了頭,卻沒想到,竟是西陲之地惹出了這樣的大亂子。
夫子是個講禮數之人,約忽查爾泰山論道,等待查驗。
若果真如忽查爾所言,是稷下學宮弟子無故襲殺懷柔二十年約束草原不南侵的圖門汗,他必會給草原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