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出來住的慣么?”
洗漱罷,林寧和田五娘二人前往春姨和小九娘的房間問安。
春姨正給小九娘梳頭,見新婚夫婦上門兒,笑的開心,道“其他都好,就是有些吵,怎大半夜的外面還在過人?轱轆轱轆的車聲不少。”
林寧落座后,笑道“都是在走一線天的商隊,那些世家高門,做賊事,卻還要面子。他們認為行商賈事本就鄙賤,私通草原更是大罪,敗壞家風。可又舍不得里面的暴利,所以一個個藏著掖著的,在晚上進行。”
春姨聞言“喲”了聲,道“可我怎么隱約聽說,因為草原大汗的事,現在進草原的中原人都要遭殃,除了你討的那面金牌可以,難道我聽差了?”
林寧笑道“自然沒有,這些人多半有去無回。”
春姨聞言一怔,道“這樣兇險,好多人怕還不知這回事吧?這樣豈不是糊里糊涂的就送了性命?”
林寧不在意道“這些人和咱們一樣,本就吃著刀口舔血的飯,碰上這樣的事,合該他們倒霉。”
春姨聞言皺了皺眉頭,看了林寧一眼沒有說話,直到將小九娘最后一根小辮兒編好,打發她下去玩耍,才同林寧道“你們做的大事我原不該多嘴,也不懂。不過,我從前常聽夫人說,與人為善,即是與己為善,可積功德,縱然恩惠不到自己身上,也可惠及子孫。我原并不信這些,總覺得夫人一生行善,從未做過壞事,可為何卻早早去了,可見天不佑好人。直到你變好后,我才終于明白夫人的心意。小寧,咱們不管別人聽不聽,可總要把事情說明白了。如此一來,那些人就算遭了難,至少也是個明白鬼,心里也會謝你一場。你和五娘用不著他們的謝,可也能為你們的孩子積些功德,是不是?”
林寧見春姨一臉嚴肅,更厲害的是,連田五娘都若有所思的默默頷首,他有些懵,但卻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說話“對對對!春姨到底是大家子出身,見識深刻廣遠,我們聽命,我們聽命!”
“噗!”
春姨聞言展開笑臉,道“我就是大家子出身,大家子的丫頭,也比你這小山賊強!”
說著,忽有些悵然道“離家近二十年,也不知雨花巷后的桂花樹,還開不開桂花了。小姐當年,最愛吃那株老桂樹的桂花糕了……”
見春姨鬢間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根白發,林寧心下不忍,溫聲道“春姨,等到來年春,我送你回臨淄看看吧。”
春姨正要說話,卻聽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怒吼聲“小九兒快回去,來壞人了……啊!!”
慘叫聲剛起,田五娘和林寧的身形就齊齊而動。
只是林寧比田五娘慢了許多,他才剛至窗口,田五娘早已飄然而下。
這時,春姨才回過神來,面色大變的起身,趕到窗前。
林寧也已縱身而下。
春姨看到客棧外的場景,唬的失聲叫道“小山!!”
卻見一身污穢的胡小山倒地抽搐,痛苦之極。
林寧剛將嚇蒙了的小九娘交給了鄧雪娘看起,他則上前去救胡小山。
正這時,許是為了掙表現,方才在門口先一步和來敵交手的法克大師還有妙秋師太,兩個最頂尖的一流高手,此刻卻已是口吐鮮血,重傷倒飛回來。
如此,林寧心中便有了數……
“爹,娘!”
小道姑玲瓏看到僧尼二人重傷摔倒在地,花容失色,不顧危險跑出客棧來。
林寧已經接到了胡小山,冷靜診斷了番,并不多言,取下手腕間圈起的銀絲,展成銀針,連施數針,胡小山抽搐的身體終于平緩了下來,睜開眼,眼睛里滿是后怕,看到林寧,痛苦喘息道“小寧,來敵人了。”
林寧拍了拍他臟兮兮的肩頭,并不嫌棄,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