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域人間諜毀滅了卡蒙母星水系,造成16億獸人死亡,經(jīng)濟損失不計其數(shù)。
消息一傳到藍域母星,人們紛紛額手稱慶。保守主義者稱,放任卡蒙發(fā)展30年,也不能恢復如今。中間派強調,不要操之過急,否則狗急跳墻。激進主義者已經(jīng)坐不住了,大力號召進軍卡蒙,趁機消滅這個強敵。
一藍域間諜(前身為蓋亞地區(qū)知名地質學家、生物學家)誤殺海德將軍者,在卡蒙地區(qū)出色的完成了情報收集任務,但在撤離過程中,不慎泄露行蹤,被卡蒙人星艦編隊攔截。星艦爆炸,尸骨無存。
第二條消息,接在第一條消息的10天后傳回。從藍域到蓋亞全都為這位間諜英雄默哀一天,所有娛樂場所自動暫停營業(yè)。直到第二天清晨,報紙的頭版才重新被三派論戰(zhàn)所占領。
相比于母星的群情激奮或哀慟震天,蓋亞仿佛并沒有因此引發(fā)過多的動蕩。所有科學家也為哈尼斯的去世默哀了10分鐘。隨后,與哈尼斯共事過的少數(shù)生物學家開始著手為哈尼斯修訂傳記,為此,一向鄙視文學家的杜威特地為蓋亞地區(qū)開了個缺口。
詩人、作家、制片人,獲得了到蓋亞的資格。但杜威只有一個要求,把傳記寫的好一點。
杜威是得到消息的3天后才再次見到艾利雅,對方依舊專心致志的指導哈尼斯留下的課題,只是眼睛紅紅,強撐著整個身軀。
杜威表示在《哈尼斯傳》中給予艾利雅一個名譽主編的稱號,卻被對方斷然拒絕。艾利雅只提了2個要求。一是,給自己的機會,讓他寫傳記的第一句話;二是,澄清哈尼斯借自己名義發(fā)表的所有研究成果,讓逝者獲得該有的尊重。
與艾利雅交談,是讓自己感覺最費力的事情。對于哈尼斯的死,杜威自認為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但他在言語中并沒有體現(xiàn)對當初安排哈尼斯去卡蒙的自責,杜威將一切自責埋藏于心。從科研中心出來,杜威漫無目的的走動,直到海德將軍的墓葬出現(xiàn)在自面前的時候,他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到了天柱山下。哈尼斯的提詩還在上頭。“人走茶涼”當時寫的海德,如今何想來何嘗又不是寫的他自己。由哈尼斯再想到自己,假如有一天,自己也如同二人一樣獻身,那光景,又會比現(xiàn)在好多少呢。
秋風已經(jīng)透亮,落葉將整片山林鋪滿金黃。整個天柱山從山底到山腳,已經(jīng)妝裹上從深綠到黃綠,再到赤紅、金黃、土灰、銀白色的繽紛。森林深處,像哈尼斯一樣在此吊唁的卻并非一個。
冰山融雪,積養(yǎng)的清水匯聚成流,順著天柱山的峰柱飛流而下,在巨劍型柱底沖擊出一片深潭。潭水漫溢,順著山麓的地勢級級泗流,分散成縷縷清湍,銀針一般密織在澗。潭潭凄澈,半映層巒,半映天。耳畔水聲未平,秋波到岸已靜。
“艦長又到此地緬懷故人?”楚天闊遠遠就看到了杜威,為了不打破這里的安靜,只待對方接近后才打招呼。
“說的我有多懷舊一樣。這里風景還是不錯的,那邊還有海德將軍和哈尼斯的提詩。”
“剛來的時候我就見過了。不少科學家也經(jīng)常獨自前來此地。只是最后一首詩,改改為好。”
“哦?看來即便母星的文學家不來,我們這里也會土生土長啊?你說說怎么改,改得好,我就把那些文學家退回去。”
“哈,那倒不至于。按照現(xiàn)在母星的情況,恐怕用:棋罷未覺茶涼早,潑盡不戀杯底香。更為合適。”
杜威知道楚天闊的意思,關于母星的作為,自從談判過后自己盡量去避免正面評價。
二人無言,天地重歸寂靜。潛伏在水底的游魚卻要刻意打破這番安寧,尾巴拍擊水面飛跳出水,準確地將樹枝上的昆蟲納入口中。
楚天闊從未見過這番景象,不由好奇“只聽說過岸上的捕食水里的,這水里的跑上來吃岸上的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