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慕羽寧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可當回頭對上陸思承深沉眸光時,一顆大石又提起來了。
終是整天戴著面具的人,慕羽寧直視他深沉眸光莞爾一笑,特意湊在他耳邊,紅唇輕啟“老公,謝謝你幫我解圍。”
她聲音又輕又柔,像是一根羽毛順著他耳旁到了心尖處,還輕輕撓了撓,陸思承還環著她纖細腰肢,薄唇輕抿,沒吭聲。
那個小孩和慕羽寧到底是什么關系,他如今還不好做斷定,但他明白一點,事實并非慕羽寧和他解釋的那般。
被欺騙的感覺令他格外不愉快,眸光驟然黯淡下來,就連薄唇也抿成一條直線。
他沒說話,可面部細微表情全讓慕羽寧看在眼中,她身子有些僵。
難道,還是瞞不過去么?
她不甘,也害怕他發現端倪,還想解釋,耳旁便傳來男人低沉帶著警告的話語。
“慕羽寧,這是第一次,最好也是最后一次。”他語氣薄涼,語調倒不大,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
慕羽寧心頭一顫,美眸微微瞇起,沒明白陸思承這話的含義。
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不等她琢磨,陸思承接著道“這種讓陸家蒙羞的丑聞,我不希望再發生,懂?”
這句話不長不短,語氣卻與往常淡然不同,顯得格外冷冽。
慕羽寧知道,他是生氣了。
這么些年,她早已習慣沒臉沒皮,強壓下心頭的心虛忐忑,明媚笑容又浮現在臉上,湊到陸思承耳邊,幾乎用氣聲道“為什么這么生氣?我們日子不多了,我幫你應付了這么多鶯鶯燕燕,你幫我解圍一次怎么了?”
她知道這句話在玩火,可她偏要說。
被他猜疑加威脅,慕羽寧雖明白這里自己的過錯要多一些,可想起當初自己辛辛苦苦的生產歷程,她心里憋得慌。
聽完她幾乎膽大包天的話,陸思承眼角狠狠一挑,原本繃成直線的唇也勾起一抹笑。
慕羽寧盯著他皮笑肉不笑的面龐,心虛再次襲來。
接著聽他在默然道“慕小姐這么大牌,膽敢叫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勇氣可嘉。”隨即話鋒一轉,“我幫忙需要收取利益,就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
說著,他就這這個姿勢,抱著慕羽寧起身,徑直往酒店門口走去。
今晚這個宴會,他沒心思再待。
許多人留意到,紛紛讓開一條路,還七分友好十分狗腿的打招呼“陸總這是要走了,一路順風啊。”
附和的人不在少數,偏陸思承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更別說賞他們一個眼角余光了。
倒是他懷中的慕羽寧親民,一手環著陸思承脖頸,一手不忘舉起和眾人道別。
離開宴會廳,陸思承這會沒將她放下,倒是把她安穩放進了副座中。
行程不忙路程不遠的情況下,陸思承很少用司機。
他坐進駕駛座后,自顧發車返程,沒說一句話。
慕羽寧再沒臉沒皮,也知道現在不是開口的時候,索性盯著窗外,盡量讓自己思緒放空。
她沒想到慕向白會找來,更沒想到還會和陸思承撞個正著,都說孩子是父母上一世的債主,慕羽寧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欠了天大的債才會攤上這么個不叫人省心的兒子。
一路無言,車穩穩在家門口停下,陸思承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徑直下車進了家門。
望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慕羽寧心中打鼓一般忐忑,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可剛剛崴了一下的腳踝此刻還有些酸,差點一頭栽倒。
她以為自己避免不了和大地的擁抱,本能閉上眼,卻栽進了一個堅硬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