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郢昌蹲下來,用手里的扇子戳了戳已經變得堅硬的泥土,開口道,“樂屏,你來看!”
仔細分辨地上的泥土,除了散亂的的鞋印痕跡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暗紅色,樂屏單膝跪在地上,手指在泥土上不停的翻動,開口道,“不是血跡!”
趙郢昌見樂屏一臉認真,忍不住大笑道,“誰說是血跡了?我是想問,你這慎銜司一階司衛能不能根據泥土上的鞋印分辨出它們的主人?”
樂屏自知是被他耍了,兩個腮幫子氣鼓鼓的仿佛要炸掉了,“好笑嗎?”
趙郢昌捂著肚子仿佛就要笑岔氣了,“好笑實在是好笑,郭頂手下的人都像你一樣認真的嗎?”
蕭濯仍舊坐在馬上,看著下邊斗嘴的兩個人,神情不見變化,“我們從大泗境內一直到此,沒有見到寒坨的半個影子,這樣光禿禿的平原連碩明鐵安排盯梢我們的暗衛都不得已暴露出來了,怎么會有人能逃過我們的眼睛?”
趙郢昌收了嬉笑的面容,走回到自己的馬旁邊,凝眸看著身側一覽無余的土地,開口道,“阿清,這哪里是光禿禿的,那邊難道不是成片的部族駐地嗎?”
樂屏可拍了拍手上的土渣,認真的道,“就像你說的,碩明鐵的暗衛只是在出了桐林以后發現有些人不見了,而不是押送的東西丟了,如果消失的是大批的人又可能是被殺了埋了,可若是在大批人會注意到僅僅某個人不見了,只能是這個人很重要!”
“樂屏,我們不僅僅是來找人的”,趙郢昌一腳踩上馬蹬子,起身便上了馬,頭上束縛的發絲乘勢在空中飄揚著,“碩明鐵想要這批飛火,但過去三天了,這批飛火還沒運抵戰前,足以說明寒坨出了問題!”
蕭濯道,“碩明鐵為什么要派你來?尋找飛火的下落不該是他手下人干的嘛”
趙郢昌心中一陣沮喪,真是個好丫頭,自己一番心意人家半點沒感受到,“是了是了,是我有私心,想著親自來北疆看看,順便查找蔡亭均的下落!”
樂屏道,“既然碩明的暗衛說人消失在冰原附近,不如我們再向北看看?”
“走吧”趙郢昌揚鞭策馬走在了兩人身前,蕭濯轉頭對樂屏說道,“他有什么辦法幫助碩明鐵登上北疆第一的位置?”一邊說著還一邊指指前邊的趙郢昌。
樂屏眨眨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怎么知道,掌司又沒讓我管他的事兒?”
此時的趙郢昌心里儼然是七上八下,這一路上他雖然風輕云淡的同樂屏蕭濯兩人聊的開心,但一路上碩明鐵派來的暗衛也向他傳遞著消息。
一聲長疊加一聲短的哨音便是前方路平沒有人,三聲短而急切的哨音便是前方有三支隊伍路過,而趙郢昌這一路上總共聽到了五遍短哨音,每次哨音趙郢昌總會借故讓三人躲在暗處休息片刻。
出發前,碩明鐵已經吩咐暗衛,組合了幾種簡單的哨音代表不同的意思,趙郢昌熟記于心,雖然料到有用上的情形,但確實沒想到頻繁。
一眼看上去風平浪靜甚至有些死寂的北疆腹地竟然有些暗潮兀自洶涌著。
正準備沿著桐林的邊界北上去平原查探一番,卻沒想到被四聲急急的短哨音打斷了,蕭濯不耐煩的道,“碩明鐵派來的暗衛到底在搞什么鬼,這一路上吹吹打打是在報喪嗎?”
趙郢昌立即調轉馬頭,對著蕭濯道,“呸呸呸,說什么鬼話,行了許久我看你們也累了。不如大家到樹林里找個舒坦的地方躺會兒吧”
蕭濯道,“趙郢昌你這一路上為何如此反常,不是想休息就是想方便,一會兒喊口渴一會兒說肚子餓,你是有什么瞞了我們嗎?”
樂屏一手牽著馬韁繩,一手摩挲著馬夫腹側面吊著的那把油黑發亮的弓箭,開口道,“沒逢三聲急促哨音你便有事情發生,沒逢一聲長而沉穩的哨音你就催我們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