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頂閉目靜坐強壓著身體內亂竄的氣息,片刻間只覺得身側趙郢昌與蕭濯交談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自己的眼皮沉的仿佛墜了千斤怎么也抬不起來,背后的傷口不知因為自己的調息還是怎的逐漸安生了下來,不再刺骨的疼了,恍然間他入了夢。
那日他們假扮商幫之人押送焰硝石,剛到達接頭的地點就發現前來接應的人正是蔡廷均,郭頂本以為自己偽裝的嚴實沒被他認出來,卻不知蔡廷均早已一眼看穿了他們的身份,可他卻并未表現出任何異樣,先假模假樣的將貨物悄無聲息的掉了包,后又引得他們北上,才被藏在冰原上的黑衣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郭頂原本帶在身邊的人手就不夠,又中了蔡廷均的陰謀,明目張膽地闖進了賊人的巢穴,縱然身手卓絕,卻也拼不出個逃脫升天。
蔡亭均手下的黑衣人仿佛鬼魅般的影子,從四面八方撲向郭頂,郭頂見勢向后緩緩撤了幾步,從胸口中掏出一枚傳信的彈丸朝天空彈去,那彈丸脫手在空中裂開,幾縷不讓人察覺的青煙四散而往。
與此同時,幾縷黑影就將郭頂淹沒的不見了蹤影,他身側的司衛也被這烏泱泱數百人沖的七零八落,慌亂中只聽見阿彌長嘯廝殺的聲音。
郭頂靈活的閃避著上前取他性命的人,雖然剛才發出去了召集令,但他不知道安插在北疆的司衛具體處在什么位置,究竟能不能看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趕到,他心里胡亂的想著,腳下的步伐依然有條不紊。
他素手接過一個砍來的白刃,兩指捏著刀背,凝眸往后一掃,沉肘用力將那人直直拽向身后,不偏不倚地撲在了另一個沖他而來的刀斧上,那人當即開膛破肚,鮮血四濺。
上來糾纏的人越來越多,郭頂越殺心中越是急躁,腳下已經堆滿了尸體,既然郭頂能坐到掌司,那平日里這些殺人的活計絕倫不到他動手,今日郭頂被圍困在別人的地盤上大開殺戒,竟覺得殺人也是個體力活。
他心下反思起了自己對屬下的可曾真的下過那么多殺人的命令?這一反思就晃了神加之體力已經被耗去大半,就疏忽了后背的防御,郭頂起落間覺得后背一陣火辣,身后的衣服好像漏了風,回首間郭頂見身后一黑衣人手中的長刀已經落下,刀尖上還滴滴答答一片殷紅血色,發覺自己被偷襲,眉頭的黑云更濃了。
數十里外的北疆腹地上,慎銜司安插的消息點處,原本安靜啄食兔肉的崖鷹突然變得亢奮,兩只翅展半丈的崖鷹一聲一聲尖鳴起來,帳中一名黑臉絡腮胡子的男人連忙出來,看著高低徘徊不止的崖鷹臉色沉了沉,從帳中抽出一把板斧跨上馬朝遠處奔去。
不久,兩只崖鷹就飛旋而來,在一片打斗聲中呼嘯振翅。
郭頂后背挨了一刀但還受得住,他抬頭見自家的崖鷹已經到了,心想這兩小東西也一定帶了人來,郭頂點足欲起想去看看阿彌究竟如何了,只是這剛一露頭,便見蔡廷均踩著腳下人們的肩膀,手中持著一只小巧的銀絲鞘面短匕首劈頭蓋臉向他而來。
郭頂見是他來,開口諷刺道,“蔡府司這樣的三尸五鬼也值得這些鼠輩附膻逐臭嗎?”
蔡廷均冷哼一聲,啐了一口唾沫狡猾的滑向郭頂,此時的郭頂身下數十個糾纏他的黑影,他剛一落地,那些影子就不依不饒的攀上了他,郭頂一個掃腿,喝退數人,而蔡廷均旋身來到他身后,小而尖的匕首就冷不丁的刺到了郭頂后腰上。
蔡廷均知道即使刺中的不是要害,那匕首上的毒也讓郭頂活著出不去了,他長笑著飛身而退,不知是不是急著去追那批飛火,都等不及確認郭頂等人死光了,就攜了大半黑衣人火速離去了。
郭頂長到二十多歲,從十幾歲受第一次刀傷時,身上就再也沒有斷過皮肉之苦,進入慎銜司來,明刀暗箭,下毒浴火無一不試了個遍,身上的傷疤更是層出不窮,別看一張小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