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京城的街道顯得格外熱鬧,這種熱鬧又不同于尋常繁華都市的喧鬧。
偏僻不起眼的小胡同小巷子依然是一片黝黑寂靜,甚至比平時更加安靜,人們早早地躲在家里熄了燈了。幾條繁華的大街和一些重要地方卻被荷槍實彈的兵馬圍著。遠遠地看過去,街道兩側仿佛是一排排雕塑。再聽著遠處時起時落的槍炮聲和火光,喧鬧得讓人感到不安。
穆親王府前同樣已經(jīng)戒嚴了,冷颯和傅鳳城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開著車子往大門口闖。最后也只能在距離穆親王府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將車停了,留下傅鈺城和江湛在車里,冷颯和傅鳳城一起潛入穆親王府。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再聽著遠處隱約傳來零落的槍聲,傅鈺城突然打了個寒顫扭頭看了一眼坐在駕駛位上的江湛,“江大哥,你怕不怕?”
江湛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怕什么?”
傅鈺城指了指外面,又看看四周,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江湛卻似乎很明白他想說什么,淡然道,“沒什么好怕的,等四少真正上過戰(zhàn)場就知道了。”
傅鈺城想說他其實也算是上過戰(zhàn)場了,在納加的時候。但是這和在納加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更加的沉悶也更加的讓人不安。
不過看江湛的意思顯然并不認同,傅鈺城有些郁悶小聲道,“我不想打仗。”
江湛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傅鈺城一眼,傅家的少爺不想打仗?現(xiàn)在還不到天下太平的時候呢。
傅鈺城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腦袋道,“反正有大哥在,我能不能打都無所謂吧?我覺得我還是適合干點別的。”
江湛問道,“四少想干什么?”
“……”傅鈺城愣了半晌,有些訕訕地道,“我不知道。”他天生就是個少爺,曾經(jīng)倒也志向高遠過卻被現(xiàn)實狠狠地打了臉,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穆親王府外的守備遠不如安親王府嚴,基本上只要穆親王府的人不出門,沒有人進去外面的人就什么都不管了。
冷颯和傅鳳城很輕易地就潛入了穆親王府,也順利在王府的書房里見到了穆親王。
穆親王坐在書桌后面,一只手摩挲著手中的玉佩臉上的神色復雜難辨。
冷颯和傅鳳城自然不知道這塊玉佩到底意味著什么,倒也沒有急著開口。
許久,穆親王才長嘆了口氣道,“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見眼前的兩個年輕人面露不解,穆親王苦笑道,“當年…安親王原本想將皇位禪讓給我的。”
傅鳳城道,“王爺拒絕了?”
穆親王點頭道,“是啊,那樣一個位置,坐上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更沒什么快活可言。按我的意思,當年就不該搞什么禪位,安親王直接退位那些所謂的起義軍愛怎么辦怎么辦。哪怕人腦袋打成狗腦袋呢,管我們什么事兒?”
傅鳳城平靜地道,“安親王希望保全蕭氏族人,也不希望當時各方開戰(zhàn)?”如果安親王直接退位,很難說蕭氏皇族會怎么樣。保留一個皇室的名義,至少能夠保證許多人的安全也能夠最快將事情壓下來。
“可不是么?你說他一個被逼退位的皇帝,想那么多干什么?歷朝歷代,皇位沒了哪個不是國破宮傾家毀人亡的?偏他想要周全。”穆親王嘆息道,“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當日之舉,才讓我們這些人太太平平地過了快三十年。也差不多了。”
穆親王攤開手中的玉佩道,“兩位可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傅鳳城道,“請王爺指教。”
穆親王道,“他要放棄蕭氏皇族了,這是蕭家族長的信物,歷來是由皇帝或者宗室中最德高望重之人執(zhí)掌的。當年他禪位的時候跟宮里那位作了約定,只要皇位能平安過度到第三代,五十年后這玉佩就會交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