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情形下,郭懷終于第一次同意與傅鳳城見面。
雖然郭懷已經處在被半監視的狀態中,但畢竟他在安正駐守經營多年,安正的駐軍也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兵馬,想要避開眼線見傅鳳城一面還是不難的。
郭懷看著應邀而來的傅大少,忍不住嘆道,“傅大少果真膽識非凡,你就不怕這是一個陷阱么?”
傅鳳城淡淡道,“設陷阱對付我,對郭將軍有什么好處?”
郭懷一時語塞,看著傅鳳城半晌沒有說話。
傅鳳城扯下手套拍了拍大衣上的雪沫,才走到郭懷跟前坐下道,“無論我怎么樣,孫家的結局早已經注定。郭將軍是聰明人,何必非要逆勢而為?”
郭懷苦笑不答,傅鳳城道,“若是為了報答孫良,郭將軍這段時間的付出也對得起孫良對你的恩義了。郭將軍總不至于,為了這個親家賠上您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吧?”
郭懷沉默了良久才問道,“傅少,有一個問題我想了很久。”
傅鳳城微微點頭,“請問。”
郭懷問道,“去年,你為什么不在京城殺了孫督軍?”
傅鳳城微微揚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郭懷也不介意,笑道“如果孫督軍去年在京城死了,孫家便會陷入一場權力爭奪之中。在孫家內部斗出個勝負之前,絕不會對外用兵。甚至…即便孫家人最后沒能掌握住權力被人給掀了,下一個掌權的必然還是西南內部的人,傅家依然沒有插手西南事宜的資格。所以還不如留著孫督軍,孫督軍在京城受了大辱,絕不會善罷甘休。傅少,郭某的推測可有什么謬誤的地方?”
傅鳳城道“郭將軍為什么不問,內閣,龍家,宋家,樓家,為什么要放孫良活著回到西南?”
“……”良久,郭懷才終于長嘆了口氣,苦笑道“原來,從那時候起孫家就已經成為了諸位的眼中釘了。”但郭懷卻知道這不能怪任何人,沒有人逼孫良出兵西北,也沒有人逼孫良跟尼羅人大胤人勾結,更沒有人逼孫良收留任南硯師生倆,而這些他做了……就得付出代價。
傅鳳城道,“從孫家最開始跟尼羅人勾搭上,就已經是所有人的眼中釘了。”
“兵行險著,急于求成,傅大少就不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嗎?”
傅鳳城淡淡道“算不上急于求成,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郭懷搖搖頭道,“傅少,你不是一個純粹的軍人。”
傅鳳城并不否認,“我曾經希望我是,但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將來也跟我一樣。”
聽到傅鳳城提起兒子,郭懷眼神微動。
雖然他們身份,立場,年齡都不一樣,但至少作為父親的心是一樣的。傅鳳城不希望他的兒子生活在一個分裂的亂世,郭懷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兒孫能夠一生安泰。
傅鳳城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疊照片推到郭懷面前,郭懷低頭一看神色頓變。
一共三張照片加起來有十幾個人,都是他在彭城的家人。
但是他們所在的地方顯然并不是他在彭城的家中,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看她們的神情模樣,似乎并不是被囚禁的樣子。
郭懷抬起頭來看向傅鳳城,傅鳳城道,“我說過,無論如何都會確保郭將軍家人的安全。”
郭懷苦笑,“無論我怎么選擇,孫督軍發現我家人不見了,對傅少來說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孫良一旦發現他的家人不見了,不管他怎么選擇孫良都只會當他背叛了,絕不會聽他一句解釋。
傅鳳城并不覺得抱歉,“如果郭將軍繼續堅持,宋朗必然比我們早一步攻入彭城。未免郭將軍的家人受驚,提前請他們離開也是一件好事。”
郭懷一噎,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要不要倒戈,孫家都保不住。一旦西北軍攻入彭城而他還沒有投降,那他的家眷自然也是西北軍的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