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山世貿莊園是位于海安市最偏遠郊區的頂級別墅區,這其中光是一棟沒有任何裝修占地三十余畝的毛坯房,掛牌價格就在三點五個億左右。
顧言霆的母親周敏燕就住在這里。
草坪修剪的整齊干凈,恨不得每一根草都是一樣的高度,上午的陽光正好,遮陽傘下面,錫蘭紅茶的味道清淡優雅,一身米色香奈兒高定的貴婦人翻著雜志,貴婦人保養的極好,即便年逾五十,眼角也幾乎看不出皺紋來。
“伯母,”身后傳來女人的聲音。
“佳音來了?”顧母抬起頭,側身沖著來人笑了一下,“來坐。”
一旁的傭人立刻替葉佳音拉開了椅子,而在葉佳音剛坐下的下一秒,便已經有另外的傭人上了茶來。
顧家傭人這一整套待客的方式行云流水,又不著任何痕跡,隨便挑出一個來都比葉家那些傭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想到自家傭人那上不得臺面的樣子,葉佳音莫名覺得心里矮了一截,當下挺直了后背,仿佛這樣能讓自己稍稍硬氣一些,可一開口卻還是免不了討好之嫌,
“伯母最近身體還好嗎?我一直在忙婚禮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都沒來探望您,言霆他忙,本來我該多來看看您的。”
“男人本來就該拼事業,我的兒子我是清楚的,”顧母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吊梢眉稍有幾分凌厲,給人無形的壓迫,“我挺好的,身體沒什么毛病,你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不必掛念我。”
顧母是個性子強勢冷淡的人,和顧言霆的母子關系也一般,這一點葉佳音一直很清楚,所以從來也沒想過和她走的多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夠了。
但在顧言霆的某些事情上,她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這也是言霆的意思,他工作忙,我也幫不上忙,正好我清閑,我替他多來看看您也算是為他工作分憂了。”
“有心了,”顧母點了一下頭,“喝茶吧。”a
“嗯,”葉佳音低著頭喝茶,卻心不在焉的。
寒暄了一會兒后,她說,“對了,差點忘了正事了。”
說著,她朝著遠處招招手,示意傭人把她帶的東西拿來。
“伯母,這是我上個月在西港的藝術展上拍的一副油畫,聽說您喜歡這個畫家,所以就給您帶來了。”
顧母看了一眼傭人手中的展示,難得露出幾分贊賞的神色來,“畫很不錯,你這孩子性子好,難得在藝術方面和我的喜好也相近,不像現在有些人附庸風雅,不懂裝懂。”aa
顧母這話里指桑罵槐的說的是誰,葉佳音心里也猜得到八九分,附和道,“藝術本來就是有門檻的,不是會畫上兩筆的人都能叫畫家,流俗的人比比皆是。”
這話仿佛說到顧母心坎兒里去了似的,她原本還刻板的一張臉立時緩和了不少,閑聊了兩三句后,問起婚禮的事情來。
“婚禮籌備的怎么樣了?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畢竟是我們顧家娶媳婦,讓你一個人操持我也過意不去。”
“都差不多了,也沒什么要我操持的,言霆那邊安排了人的,我無非是列一列賓客名單。”
說到賓客名單,葉佳音猶豫了一下,“伯母,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要跟您說一聲比較好,免得到時候見了面尷尬。”
“什么事啊?”
“風月回來了。”
顧母喝茶的動作一頓,眉頭立時皺了起來,“誰?”
“風月,”葉佳音重復了一遍,“試婚紗那次言霆忽然犯胃病暈倒,在醫院遇到了風月,我也是那會兒才知道她回國了的。”
打量著顧母越發緊繃的臉色,葉佳音繼續道,“我其實一開始覺得回來就回來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唐家在這兒,她就算是被唐家趕出去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回來,但言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