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象山上下來,唐風月坐在出租車里,車窗外的風景一直在后退。
她心神不寧的看著窗外,一雙眼睛卻沒有焦距,腦子里反復回蕩著電話里唐昕說的話,“我沒興趣知道你有什么難處,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你把所有工作,孩子轉學的手續都辦完了。”
帶著憐憫和施舍口吻的一句話說完,她甚至沒給唐風月任何斡旋的機會,便以忙著拍戲為由,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聽到電話的忙音,唐風月的腦子登時一團亂麻。
她這個親妹妹唐昕是眾多不希望她待在海安的人當中最直接的一個,做事方法簡單粗暴,只要抓到任何的把柄,就會用來當做要挾的利器逼她離開。
想到如果父親知道自己和莫子謙結婚的消息之后,一定會有百般質問,就算這些都能糊弄過去,可唐家和莫家如果從此開始以親家來往,以后再想要斷了這層關系,就難了。
她自己一個人是無所謂,大不了就是帶著孩子再離開海安,可牽扯面一旦擴大,莫子謙如何自處,莫家和唐家以后又如何自處?
三個月,太短了。
顧氏集團。
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照在灰色短毛地毯上,空調風扇的作用下,光暈隱隱綽綽的晃動,晃過桌面一只握著簽字筆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刷刷兩下在合同的末頁簽了字,放到一邊。
“篤篤篤”
“進。”
“顧總,這是銷售部修改過的方案。”
“放著吧。”
說話的時候,顧言霆一直沒抬頭,聚精會神的看著手里的文件,翻頁的時候咳嗽了兩聲,露出幾分疲態。
李斐關切的詢問了一句,“顧總,您感冒了?”
“沒事,”顧言霆語氣淡淡,“早上讓你去辦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李斐回過神,忙道,“找到周少了,如您所料喝的不少,難怪不接電話,這會兒估摸著酒應該醒了。”
聞言,顧言霆點了一下頭。
“那沒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嗯。”
李斐走后,辦公室的門‘吧嗒’一下關上,屋子里陷入安靜。
顧言霆放下簽字筆,翻開手機通訊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那頭響了一會兒便接通,傳來一道慵懶的男生,“喂?”
“是我。”顧言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有力。
“來電顯示有你名字,”電話里的男人聲音透著宿醉未醒的沙啞,似乎是翻了個身,打著呵欠道,“什么事啊你,這么大費周章的,一大早的擾人清夢,我還以為我被綁架了呢!”
顧言霆沒心情和他開玩笑,正色道,“上次你說的偵探機構,信得過么?”
那頭語氣錯愕,似乎是清醒了幾分,“喲?”
顧言霆繼續問,“業務能力怎么樣?”
說到這個,對方來勁了,得意道,“那當然是沒的說,別說是整個海安市,放眼全國,也沒有比我朋友的機構靠譜的了,業務能力絕對全方面碾壓市場上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
“找個業務能力最好的,我有事要委托。”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等會兒,我能冒昧的問一句,您這是要查什么么?唐風月?”
這個名字從電話那端冒出來砸在耳朵上的時候,顧言霆的眉頭還是跟著狠狠的一跳,似乎每個人心里都有個人,哪怕是提起名字,都能砸起一片驚濤駭浪。
可顧言霆的語氣卻很平靜淡漠,“不是。”
“那是誰?”
“周敏燕。”
這三個字一落下,電話那頭立馬炸了,“什么?我沒聽錯吧?你要查誰?”
對方的反應,幾乎都在顧言霆的意料之中。
“你要查姑姑?”
周敏燕,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