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霆看了鏡子一眼,正好對上李斐投來的目光,儼然是已經(jīng)招架不住了。
“狗我送人了。”
清冷的一句話在車廂里回蕩,李斐的心登時涼了半截。
周歷是個懶到家的人,連自己都要人伺候,能躺著絕對都不坐著,家里的親戚長輩,工作上一應大小事務他全都不關心,但偏偏那條狗是他的命根子。
顧言霆就這么不疼不癢的一句‘送人了’,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果然,電話那頭立馬就炸了。
“你說什么?顧言霆你是不是瘋了?那狗是我的狗,你憑什么送人,送誰了,送哪兒去了!”
連珠炮彈一樣的發(fā)問幾乎炸的整個車廂都要裂開,李斐扶著方向盤的手都跟著抖了抖,差點扶不住。
顧言霆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等周歷罵罵咧咧的問完了,這才不緊不慢的翻出一句話來,“送到莫家了。”
李斐彈出一只手來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再不擦,他這汗已經(jīng)要流到脖子里去了。
前一天晚上,顧言霆破天荒的帶著狗去人民公園散步,要知道他跟著顧言霆工作了這么多年,也沒見過他有散步這習慣,顧言霆的時間那可都是按照錢來計算的,哪有這閑散興致。
但是帶著狗去了之后,李斐就知道為什么了。
在公園里遇到唐風月的那兩個孩子,倆孩子喜歡狗,后來不知道怎么一來二去的,那狗就讓倆孩子給牽回家去了。
李斐原本以為周歷聽到狗被送到莫家肯定要大發(fā)雷霆,卻沒想到那頭竟然安靜下來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顧言霆,你有病吧!”
這話的語氣不像是憤怒,反而更像是委屈,真是活久見了。
顧言霆說,“我聽說,海欣要回國了。”
海欣?
這個名字落在李斐的耳中,忽然嗅到一股八卦的味道。
電話那頭半晌都沒聲音,李斐還以為掛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周少,您還在嗎?”
“廢話!”
“那個,”李斐碰了一鼻子灰,訕訕道,“周少,顧總真的不在海安,我們一早就出發(fā)了,老夫人今天過生日,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狗不是說送到莫家,就是暫時讓唐醫(yī)生的兩個孩子養(yǎng)一段時間,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要你說,我聽不出來這狗是給唐風月了?”
周歷懟不到顧言霆,便拿李斐撒氣,沒好氣道,“跟你說不明白,等你們回來再說吧,顧言霆,不帶你這么坑表弟的。”
顧言霆沒搭話,側目看向窗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透著幾分若有似無看熱鬧的意思,落在李斐眼中,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電話掛斷之后嗎,李斐小心的問了一句,“顧總,海欣是誰啊?怎么一提到這個人,周少跟變了個人似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周歷,聽到這個名字之后竟然跟被上了緊箍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甚至于有些惱羞成怒?
顧言霆淡淡道,“不該問的別問。”
李斐愣了一下,訕訕的收回了目光,老老實實開車。
已是中午,莫家別墅的院子里,花匠正在整理花園。
唐小七和唐小六兩個人在草坪上跟小八玩兒。
“小八,看球——”
粉色的球丟出去老遠,還戴著脖套的金毛犬飛也似地撲了過去,一個跳躍,便接住了那球,迅速轉身撿回來送到唐小六跟前。
落地窗里,正在客廳坐著喝茶的莫夫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一臉的慈愛,“別說,這狗還真挺聰明的,趕明兒我也養(yǎng)一只。”
莫子文剛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聽到母親這話之后,目光也透過落地窗落在外面草坪上,“昨天回來就想問您了,這狗是哪兒來的啊?”
莫夫人喝著茶,騰出空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