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唐風月在門診接待了一早上的病人。
“拿著這個單子直接去繳費,然后去窗口等著拿藥就行了,”唐風月開完藥之后將單子遞給旁邊的實習生助理,“你帶這位大媽去一趟吧,大媽的眼睛不太好。”
“好的唐老師。”
接待完上午的最后一位病人后,護士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隨口跟唐風月說著早上醫院的一些趣事。
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不好意思,唐醫生下班了,下午兩點……時醫生?”
護士的聲音讓唐風月從電腦后面抬起頭,剛好看到時年推門進來,“你怎么來了?”
時年一身白大褂,右邊胸口的口袋上別著市醫院心外科副主任醫師的工作牌,笑的溫潤,“下班了,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飯。”
唐風月笑道,“你這也太準時了,掐著秒下班的啊?”
“吃飯還不積極么?”
一旁的護士說,“唐醫生,你們聊,那我先走了。”
“行,去吧。”
護士走后,唐風月也從辦公桌后面起身,“我們市醫院的食堂可不比你們嘉禾醫院,你吃得慣么?”
時年說,“哪有那么嬌氣?心外的工作能準時一天吃上三頓飯就該謝天謝地了吧?”
“說的也是,那走吧,去晚了可就沒什么好菜了。”
倆人一塊兒去了食堂,打了菜后找了個空桌子坐下。
時年問起兩個孩子的事兒,“小七還好嗎?昨天回去你沒罵她吧?”
唐風月反問,“我看著像是那種特別兇的媽媽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當然不是。”
“但我對孩子也確實沒什么耐心,”唐風月握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米飯,有些歉疚,“這些年兩個孩子其實我都沒什么管,還沒子謙管得多,就連當時去非洲也完全沒考慮過他們,一般當媽的都不會把那么小的孩子丟在托兒所的吧?”
說到這個事情,她就很愧疚。
這些年在國外她一心忙著讀博和工作的事情,當初孩子剛生下來沒多久,她就復學了,很少顧得上孩子。
時年看出了她的歉疚,安慰道,“你啊就是太喜歡反省自己了,你說自己沒照顧到兩個孩子,可你看小六和小七,長的多好啊,善良懂事,對人友好,有幾個孩子像他們這樣?要說你一點兒都沒管的話,怎么可能。”
這話讓唐風月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謝謝你啊,時年。”
“這是實話,”時年往她的餐盤里夾了塊肉,“這排骨做的挺好吃的,你多吃點。”
“沒事沒事,不用給我夾,我這兒夠。”
唐風月有些局促,原本她和時年的相處就刻意保持著距離,幸虧這些年那層窗戶紙一直都沒捅破,可昨晚那番話一過,以后是想視而不見都不行了。
時年卻很坦然,“對了,早上我去住院部那邊,看見顧言霆了。”
唐風月吃著東西,聽到這‘顧言霆’這三個字,一時間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嗯,怎么了?他說什么了么?你別往心里去。”
顧言霆對時年向來有敵意,當年在大學的時候就這樣。
“他倒是沒跟我說什么,就是顧老夫人問了我,問你怎么早上沒去查房,”時年打量著她,“你不是在躲著顧言霆吧?”
“沒有,”唐風月立馬否認,“我躲著他干什么?我又沒做錯什么事。”
昨天那出鬧劇,雖說是唐小七自作主張,可是顧言霆一個成年人接到電話就那么直接跑過去,還當著她的面指責時年,這事兒未免太荒唐。
她不是躲著他,是懶得搭理他。
時年問,“你怎么沒告訴他,你和莫子謙假結婚的事兒?”
“告訴他這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