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深了。
佘山世貿莊園的別墅客廳里,顧培之正看著報紙,傭人收拾完屋子便退下了。
徐媛倒了杯茶放在茶幾上,香檳色的睡衣顯得整個人都很有嫻雅的氣質,她在一旁坐下,“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顧培之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是不早了,你去睡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忙,晚上就睡在書房了,免得吵到你。”
一聽這話,徐媛的面色便僵了僵,“你是在怪我沒提前告訴你今天小禾學校媽也要去的事情?”
“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顧培之的聲音很冷,顯然是對這件事非常介懷。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和媽這么多年都沒見面,聯系都沒有,生意上也避著顧氏集團,親生的母子,何必這樣呢?”
“你是為了我么?”顧培之放下報紙,眸色沉冷,“你是為了你自己吧?”
一聽這話,徐媛的臉色陡然青了幾分,“你說什么?”
“我說的有什么問題么?徐媛,當初我從顧家出來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我不會再回去,你跟著我也不要有別的心思,家我會養,但不要打顧氏的主意。”
這話落下,客廳里的氣氛陡然冷凝。
徐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許久,肩膀微微的顫抖,“顧培之,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人?二十年了,你還覺得我是惦記著你顧家繼承人的身份?”
“不是最好。”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仿佛是一道冰棱似的,扎在心窩子上。
徐媛氣的幾乎喘不上氣來,想到這些年來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對于涉及到顧家的事情諱莫如深,其他的時候得過且過,對自己也是一直設防,從未有過真正的信任,幾乎瞬間猶如被一盆涼水潑了,心都涼了。
“顧培之,你還有沒有良心,這些年我什么都沒做,就連你前妻一直頂著一個顧夫人的名頭在外面招搖過市,我也從來都是忍著,我忍的還不夠多嗎?”
“……”
“別人怎么說我我可以不在乎,可是連你也對我這樣,人與人之間要有最基本的尊重吧?你尊重過我嗎?”
“好端端的,你又鬧什么?”顧培之皺了皺眉,“孩子都睡了。”
“孩子,你還知道孩子?你心里有過洛洛和小禾么?”
“那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有?”
“行,既然有,那明天的中秋家宴,你陪我還有孩子一起出席。”
一聽到這話,顧培之的臉色陡然沉了,直接將報紙摔在了茶幾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么?找個理由把明天的家宴推了,誰都不準去。”
“為什么?”徐媛的聲音拔高,已經近乎歇斯底里。
她不明白,中秋的家宴是今天學校匯演結束之后,顧老夫人親自跟她說的,邀請她帶著孩子們一塊兒去參加。
顧老夫人都說了這話了,儼然是已經接受了她和孩子這么多年不被認可的身份,可自己的丈夫卻攔著自己,這是什么道理?
顧培之卻沒有半分要解釋的意思,徑直起身往樓上走,“我說了不準去就是不準去,徐媛,這些日子你做的夠多了。”
隨著二樓書房一道‘砰’的一道關門聲,屋子里徹底陷入死寂。
徐媛坐在沙發上,捏緊了拳頭,一雙眼睛通紅,滿是不甘。
二十年她不爭不搶,什么都不要,如今不過是要一個名分,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兩個孩子以后能挺胸抬頭做人,她有什么錯?
翌日是中秋,市醫院放假。
唐風月卻一早就被莫子謙從被子里拉出來。
“洗臉,化妝,換衣服出門。”
看著莫子謙從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出來丟在床上,唐風月有氣無力的在沙發上坐下,“我不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