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的侃侃而談和高遠憧憬因為兩個男子的針鋒相對戛然而止。
青衣男子下樓,老拐上樓,互不相讓。
蘇長莫左右為難,老拐叔似乎不喜歡青衣男子,從昨日第一眼蘇長莫便已經感覺到。蘇長莫突然想到鎮里婦人閑聊時的一句話“優秀的男人,天生是敵”接著便覺得一絲好笑,老拐叔,怎么看,都隱隱比著青衣男子弱了一絲。
樓梯上,青衣男子居高臨下,一臉正氣凜然。
老拐叔負手抬頭,白眼頻翻,率先開口“有時候適可而止才能全身而退,一意孤行往往得不償失”
男子笑道“一心登高,無可厚非,但絕俗離世難免人性漸泯,最終畫地為牢孤芳自賞。路在腳下,也是寸步難行。”
“掌柜的請”男子側身伸手相請。
老拐叔瞬間黑臉,大步向外走去,唐英蘇長莫一臉的莫名其妙,楚玄,白楊和那門外黑衣少年,眉頭緊蹙,若有所思。
那喝退少年的男子走后,黑衣少年依舊沒有進屋。
蘇長莫緊追著老拐叔出了店,但幾步之差,愣是沒找見人影,倒有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向著店里打量。
“官人有事?”
“掌柜的在嗎?”聽著口音不是本地人。
“掌柜的剛走,官人喝酒還是?”
“官府衙門知道在哪兒嗎?”
“知道的”
“我家老爺有事,兩個時辰后送十一壇你們店里的酒到衙署,這是酒錢,少了再補,多了不用退。”
蘇長莫接過錢,綽綽有余,輕聲道“一定送到,官人稍等,我給您打壺酒,小店送的。”
男子神色一悅,挺胸昂頭。
讓外人進入到小鎮西邊的衙署地界,這可是頭一遭。
男子走后,鐘無魅借口累了,死皮賴臉在二樓要了間客房,唐英沒得故事聽了,也趕著回家,去給爹娘顯擺自己的天才資質,蘇長莫想讓門外黑衣少年進來擦點藥,可那人已經不知啥時候悄無蹤跡。
一時間,只有蘇長莫達歌二人站在酒樓門口。神色各異。
“先生也和他們一樣?”蘇長莫猶豫問道。
男子雙手攏袖,笑道“一樣,也不一樣?”
蘇長莫抬頭“哪個一樣,哪個不一樣?”
“同是登山客,卻非同道人”
蘇長莫胸有成竹,粲然一笑“我去送酒了,先生自便”
“對了,先生還要在次住多久?”
“說不定”男子一臉似笑非笑“我不喜歡先生這個說法,你以后可以叫我達叔”
蘇長莫壯了壯膽子道“先生的名字,真的不是開玩笑?”
男子坐在門檻上,背影如山。
牽馬裝酒,忙的蘇長莫滿頭大汗。
青衣男子只是笑看,一直未曾搭手幫忙。直到蘇長莫臨走之時,男子嘮嘮叨叨的起身“官家人講究,就你這蓬頭垢面的,不嫌人家給你打出來?”
說話間,男子將少年胡亂擰作一團的頭發解開,雙手順了順,袖間抽出一條紅色布條,從少年兩鬢輕攏兩縷頭發,系緊垂于腦后。
蘇長莫暈暈乎乎一臉羞澀。
小鎮衙署在最西邊,從東到西是小鎮主街,寬闊平坦,梧桐兩側。出了酒樓沒幾步就是小鎮正中,以前是一大片空地,現在是偌大一座白玉祭壇,六角玲瓏,九層疊高。
應該就是鐘無魅嘴中說的天祭之地,陣法中心。少年不免多看了幾眼。
不多遠,便到了衙署之地,街上行人明顯少了,也都是錦衣華服,蘇長莫不自覺低著頭,加緊腳步,門口早早就有人在等候,七拐八扭便引著到了后堂,卸下酒水。
蘇長莫總算出了一口長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