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也只有蘇長莫知道。這個第一個對自己說“你的眼睛好好看”的少年。
打小其他孩子見了自己,就嚇得鬼哭狼嚎,除了蘇長莫。
永遠形單影只的少年在在溪邊喋喋不休的罵著自己的眼睛,罵得太出神,沒有注意到從山上采花下來在身邊歇息的蘇長莫,突然眼角瞥見了人影,少年驚呼一聲,扭頭就跑。身后卻遠遠傳來一句“我叫蘇長莫,你叫什么?你的眼睛好好看。”那一次,少年停步沒有再跑。
徐京墨扯了扯稍有出神的司深“他也是修仙之人?”
“他會算命。”司深低聲回到。
高冠男子,臉色難看,如鯁在喉。
這是收了個什么徒弟,囑咐了一路自己心間氣象不能說與旁人,怎么一進門就能一五一十,說了個底朝天。
這讓我以后還怎么混江湖嘛!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少年似有所感,朝著男子天真一笑,似是在說,沒事,我就給這一人說。
男子苦笑,自己落座。
“有酒嗎?”言語間藏滿心灰意冷。
“有的。”蘇長莫拿了壇十八仙,開口道“我請先生的,不花錢。”
男子嘴角上揚“你這少年,地道!要不要我給你算個命啊。”
說話間,伸手搭向少年肩膀,樓上“吱呀”一聲,少年側身一躲。
司深神色緊張,扯住男子胳膊。“師傅,你不是說算次命,多少會壞人幾分氣運嗎?就不要給蘇大哥算了。”
其實少年自己心中也有點詫異,平日里他是看得見蘇大哥心間景象的,只是今日也看不見了,但是這位新師傅剛剛說了的,修行之人的心中氣象,關乎一個人的大道本源,千萬不能說與他人,所以,從今往后,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即使蘇大哥自己,也是不知道的,他第一次看見想給蘇大哥說的時候,他就說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說也罷。可是那景象,真的好好玩的。一個白衣小人,提溜著一把紅白相間比自己還高的劍,醉酒般跌跌撞撞,長劍亂舞。自己看的久了,還會瞪自己一眼,那可是自己從沒見過的呢。
高冠男子哈哈一笑“玩笑而已,自己不想算,我能強求?我是那樣的人嗎?”目光,看向樓上出門之人,寬衣大袖,面帶春風。
司深驚訝道“先生你怎么也在這?”
蘇長莫疑惑道“你認識達叔?”
“他是你親戚?”司深一頭霧水。
“不是,是父親的好友。”
“哦哦,我前幾日在山下遇到過先生,我怕嚇著先生,轉頭就跑,先生說讓我最近別出門,說我運氣不好,我在家躲了好些天的,這不是擔心你,我才出來了一趟。”
達歌拾級而下,向著眾人點頭致意。
高冠男子袖間手指捏訣,眉頭緊皺,驟然一口鮮血上涌,男子起身閉嘴,生生咽下。眼前下樓而來的男子,自己也不第一次見,自己在靈墟洲的邊境上便遇到過此人,看著也是個“山上人”兩人還閑聊了幾句。
此人當時說的,也是來此,只是聽完自己是來此收徒之時,此人莫名其妙,只說了句“去早了”,一巴掌將自己扇到了北玄洲,自己才明白過來,此人扮豬吃虎,身負大神通,只是為何要戲弄自己,于是算了整整兩日,才算出自己遇見那有緣之人的日子,確實該晚十日。
高冠男子打了個稽首“九影謝先生指點。”
達歌還禮道“開了個玩笑,道友莫怪。”
“無妨無妨,是小道有眼無珠。”
蘇長莫輕聲道“達叔,你們認識?”
“認識的”達歌笑著落座。
蘇長莫目光望向達歌,又瞥了眼司深,眼中似是有話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