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玕如今不是完全的肉身,在碑林被眾人重傷之后,便一直是靈體的狀態(tài),只是依靠宗門秘法如今愈加凝實,肉眼看去也是分別不大。
瑯玕手中長劍出鞘,劍身之上一道厲鬼纏繞,刺目血紅,鬼目狠辣,上次在碑林云濤山兩處皆吃了大虧,瑯玕更加謹慎了幾分,自己雖然沒有和這個從第一次遇見就不喜歡的少年交手,但是那日他們圍殺蕭安的場景自己依舊歷歷在目,若是所猜不錯,眼前少年的眸子有著瞬間禁錮的威能,至于程度強弱便不得而知。
少年遲遲不出手,司深也同樣站著不動,自己所修本來就不是殺伐之術(shù),能不廝殺那是求之不得。
兩個少年都是極有耐心,可是臺下眾人卻等的焦躁難耐,自古以來,觀棋者更心急。
唐英在幾位少年的默許下又開始對這瑯玕惡語相向,各色污言穢語層出不窮,只是瑯玕始終面無表情,整個人的氣勢如同無波古井,風(fēng)華內(nèi)斂,徐京墨眉峰漸聚,有些擔憂,這些人修為能力本在小鎮(zhèn)眾人之上,若是一板一眼真刀實槍的交手,自己等人是沒有贏得機會的,唯一能贏得機會便是對方麻痹大意心境不穩(wěn),只是如今這瑯玕心思機警,顯然比楚玄等人更加老謀深算,很是難纏。
齊康接連喝了兩杯茶,看著臺上一個雙眸星光流轉(zhuǎn)安靜平和,一個蓄勢沉穩(wěn)勝券在握,男子朗聲大笑“你們不在乎自己累不累也得替我這個老人考慮下不是,后面還有那么多人呢,能動手就別站著,我拿人錢財替人出面,可是也不能如此浪費大好時光啊。”
兩位少年依舊置若罔聞,只是司深嘴角微微上揚,瑯玕瞬間神色緊繃,對面少年的雙眸如白玉坐底,上嵌星石,沒有瞳孔,更無眼神一說,所以瑯玕更加難以猜測司深心思想法,少年劍上厲鬼瞬間光芒大方,整個祭壇一片艷紅,只是兩人依舊沒人率先出手。
“瑯玕再不出手就等同于輸,直接滾出小鎮(zhèn)去。”
齊康臉色微微有些不悅,對這修行陰詭之術(shù)的少年自己其實并無厭惡,只是面對一個剛剛修行一月左右的少年便如此畏手畏腳,算修的哪門子的仙,說好聽叫深謀遠慮,說不好聽那就是羊質(zhì)虎皮,沒得膽氣。
瑯玕似是明白男子心思,微微一愣,繼而自嘲一笑,自己真是有些不中用啊,面對他們居然也要想這么多,想當年自己在那惡鬼遍地的絕境中,面對遠勝自己的鬼物還不是一往無前,長劍所向,便為之往。
難道遇到比自己弱的人更不愿輸,反而更膽怯?
兀自搖頭,瑯玕長劍霎時間化成漫天劍雨,鋪天蓋地凌空而去,劍身之上皆負有一只鬼魅。
司深眸中星芒更甚,神華奪眶而出,在少年眼前凝成一副和眸中一般無二的星圖,勾連流轉(zhuǎn),玄妙至極。
司深神色如常,身體如蝶穿花,輕松從漫天劍雨中走出,那副和和少年如影隨行的星圖擋住了所有離劍而來的厲鬼。
瑯玕似是早有所料,身體前沖,右手虛握,為執(zhí)劍之姿,沖著司深心口而去,剛剛自己本就為試探少年異瞳還有何異能,顯然那雙眸子能看破自己的幻影劍陣,既然如此那便近身試試,他的身法肯定比不過自己,貼的近些他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豈不是更有優(yōu)勢。
兩人一步之遙,瑯玕長劍驀然出現(xiàn)在少年虛握的手中,絲毫不差,司深閉眼又睜眼,那副虛空星圖瞬間抵在瑯玕后背,清秀少年右手瞬間出袖,卡在瑯玕脖頸,蒼白手指,驟緊又松,瑯玕換氣瞬間一腳將司深踹下祭壇。
臺上人舌橋不下,臺下人眉眼含笑,勝者有怒,敗者無哀。
小鎮(zhèn)少年皆一臉驚訝的看著這個最為清瘦的少年,個個瞬間喜笑顏開,原來這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少年再也不用跟在眾人身后,能獨自沐雨而行,成長真是是個神奇的東西,從來不在活過的時間長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