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聲稱在幫廚房中搜出的信箋是云傾月親筆一事叫在場眾人紛紛啞然,一時間沒有人敢言語,眾目睽睽皆等著慕纖塵定奪。
慕纖塵坐在椅上,屏聲不言,若是有人能夠看到他的神色,便會發現那對墨色瞳仁里醞釀著風暴,他固然不愿意相信江姨娘之死同云傾月有關,可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朝著云傾月而來。
此事如若不是云傾月所為,那幕后之人必定心機深沉,打定主意要將云傾月打入萬劫不復之地。慕纖塵隱忍多年,但也不允許旁人在他面前這樣不知收斂。
過了許久,眾人未曾等到慕纖塵開口,反倒是云傾月,過了初聽到信箋之事的震驚后,乍然冷靜下來。
只見云傾月微微頷首,面色冷然的上前,美目看著侍衛,語氣平淡的問道
“你既說搜出了信箋,信箋在何處?”
因著此時線索統統指向云傾月,侍衛不敢即刻應聲,反而面向慕纖塵又行了個禮,那大意是請示主上如何定奪。
慕纖塵胸中波瀾四起,面沉如水,長指微蜷,在眉心捏了兩下,甫一揮手
“給她看?!?
主上的吩咐一出口,侍衛便忙不迭的把信箋掏出來遞給云傾月,云傾月拿過那封信箋,信箋封在一只未曾署名的棕色信封中,拆開后便是一股濃重的茉莉香。
云傾月鼻端一動,聞到了這股子茉莉香,這是江東獨有的方墨,墨質算不得上乘,卻獨有一股異香,因而文人雅客不喜用它,反倒是女子對這種香氣趨之若鶩,為搏一個書信留香的名號。
茉莉香氣的墨自然是好,可是云傾月偏巧不喜歡茉莉的香氣,因而從未使用過這種墨塊。
再看那紙張,上頭隱約布著些金箔。這金箔倒不是真的金箔,而是用特殊顏料染制得,因著樣貌好看,同樣深受年輕女子喜愛。
可無論是這金箔紙還是茉莉墨,云傾月都未曾用過。她翻了兩下紙頁,仿冒者到將她的筆記學了個九成,細看之下都難以發現破綻,當真稱得上用心。
可正是他們用心過度,為了符合云傾月身份所特意采用的紙墨,徹底暴露了這封信是仿冒品的事實。
云傾月神色松動,如同雪融一般,先前的深沉和陰郁皆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勝券在握的篤定。
“可惜,這信也不是本王妃的?!?
云傾月將紙頁丟回侍衛手中,眉梢微揚,聲音清越如山澗溪水。李青芮看她證據在前還能辯駁,有些氣急,瞪著一雙杏眼。
“你說不是你的便不是?天下間哪有這么好的事?”
云傾月聽到這話,微微側頭,雙手探出袖口,輕輕拍了兩下。
“李妹妹說的實在有理,不如現在就派人去本王妃的住所搜查,給諸位一個交代,也還本王妃個清白?!?
李青芮見云傾月面無懼色,甚至還親口說出派人搜查府邸這種話,心中有些惴惴,也覺得此事或許另有兇手。
“王妃為人本分,我相信她不會信口雌黃,此事或許真的另有隱情?!?
說話的人是沈徽芷,云傾月挑了挑眉,她沒想到沈徽芷竟然會一改口風替自己說話。
“先前是我魯莽了,還望王妃不要見怪,實在是我與江妹妹姐妹情深,一時糊涂……”
沈徽芷不單替云傾月開脫,甚至為自己先前的魯莽請罪,一時間云傾月也不好再說什么,沖她點了點頭。
慕纖塵也沒有料到先前一氣頂撞云傾月的沈徽芷竟是個講道理看證據的,心中不由得對她高看幾分。
李青芮則不這么想,她冷哼一聲,“沈姐姐真是把的一手好舵,隨風倒的本事無人能及,慣會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搬弄是非?!?
這話說得難聽極了,沈徽芷的臉色也跟著一白,卻沒有說話,好一副受氣的模樣。
至此,慕纖塵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