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廂做足了面子,親自去太醫院挑選了藝術最為精湛的秦太醫,撥下去叫他隨著云傾月回府為王爺醫治。云傾月惴惴不安的將秦太醫帶進府中,引到慕纖塵的床前。她不知曉慕纖塵是否做了萬全的準備,可眼下卻也只能順水推舟。
然而,在云傾月看到癱倒在床的慕纖塵之時,便知道此人必定做好了萬全計劃,只見他面色發青,眼下是純然的烏黑,面容凹陷,若不是云傾月知曉內情,恐怕也要以為他命不久矣。
太醫此行怕是要無功而返,云傾月瞧著認認真真替慕纖塵把脈的太醫,嘆了口氣想到,此刻太醫正拉著慕纖塵的手腕,三指搭在上頭,就感覺食指處脈弱,中指間幾乎無感,再后一指不單微弱,脈象似乎還有些絲絲跳跳的不聚之象。
秦太醫又換了幾種手勢,來回試過,半晌后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向云傾月的眼神中不免帶著些同情。
“王爺內耗過度,還請王妃節哀。”
話一出口,云傾月便立即沖上去,眼圈即刻紅了一半,顫顫巍巍的開口問道
“太,太醫此話何意?”
眼瞧著云傾月這樣傷心難過,秦太醫也有些不落忍,只是又搖了搖頭,那意思不言而喻。
“王爺本就隱疾此番又傷及根本,調理得當的話,怕是還有數年光景,王妃,節哀。”
云傾月聞言直接撲到慕纖塵窗前,淚眼婆娑的握住后者的被褥,纖長的五指緊扣,手背上因著用力過度甚至暴出青筋來,她將臉埋在慕纖塵的袖間,悶聲哭訴。
“說來說去都是我不好,王爺,是妾身害了你!”
哭聲越來越響,在場之人無不為這種哀切動容,皆是鼻頭一酸,忍不住同情起這對苦命鴛鴦來。慕纖塵瞧著云傾月這樣撲在身前,心中雖然明白實在做戲,卻不知怎么,忽然心中刀刮一般痛了起來,當即捧起云傾月的臉,替她擦去眼淚。
“怎會如此,你的安樂比什么都重要。”
慕纖塵眼中盛著慢慢一汪溫柔,瞧的云傾月晃了神,片刻后才反應過來二人實在做戲,一手扶著慕纖塵的手背,面頰貼在上面失聲痛哭。秦太醫實在耐不住屋里這樣的氣氛,大嘆了一口氣謝別二人轉身回宮,而另一側屋中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瞧出了對方眼底的戲謔。
秦太醫回了宮,將自己的診治結果整做文書上報,皇帝拿到手里一瞧,發覺慕纖塵當真是活不了多久了,心中寬慰之余還是有些難捱。然而倘若慕纖塵壽命在即,皇帝就得加快速度從他口中套出老慕王的兵權所在。
心中記掛著慕家的兵權,皇帝百般思量之下將路子落在了靈妃身上,他聲稱自己無法扶助愛將,命靈妃不時叫慕王妃進宮替她寬心。實則是想從云傾月口中套出兵權所在,皇帝的算盤,不可為不靈光。
慕王病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坊間,凌徵燁和傅宸煜身為慕纖塵的好友,得知消息后皆是馬不停蹄的趕到慕王府探望摯友。
二人在慕王府門前碰了個正著,瞧了對方一眼,便知道對方的來意,皆是嘆了口氣而后不約而同的步至慕纖塵的臥房。
二人到了臥房門口,不知怎么都停下了腳步,他們心中憂傷,不知道如何面見時日無多的摯友,最終,還是傅宸煜握了握拳,率先打開房門。
房門一開,便聽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凌徵燁意識到恐是開門時屋內進了寒氣,趕忙閃身進來合上門。屋中充滿著一股濃重的藥材味,打眼看去一側的火爐上正煎著一罐子藥,侍女在一旁把火。
“你們…咳咳…怎么來了。”
慕纖塵似乎也注意到二人來訪,撐著想要起身,凌徵燁一個箭步上去將他摁回床上,瞧著慕纖塵的床榻,他眉頭一蹙漏出一絲不忍。
現下原是三伏天,多一件東西人都不愿往身上搭,慕纖塵卻蓋著厚厚的錦被,可見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