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芷心中對云傾月的怨毒與日俱增,卻也不能將慕纖塵的囑托拋到腦后,這日,她收拾好行囊,以回家省親為名出府,實則是暗地里聯絡林姨娘。
林姨娘自被遣送出府后,便在外頭尋了個安定的地兒著手于其他要事,今日她將將安排好人手,打眼便瞧見沈徽芷從門口步入。
“今兒是吹的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她二人不睦已久,林姨娘一手卷著自己的鬢發,單手環胸瞧著她,那神情分明嘴角帶著笑,眼神卻涼薄如刀。
沈徽芷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性子,她此番前來,不光是給林姨娘送放妾書,也有自己的打算。湊著林姨娘尖酸刻薄的空檔,沈徽芷從懷中拎出放妾書,兩指一甩丟在她面前。
“慕王給你的放妾書。”
林姨娘單是瞧著眼前有物件飛過來,伸手截下,拿到手之后,她的嘴角牽起一個諷刺至極的弧度,指腹劃過那封放妾書,眉眼一冷。
“從今往后婚喪嫁娶再無瓜葛,嘖嘖,好個無情的慕王啊。”
刻意當著沈徽芷的面打開放妾書的林姨娘,擺出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口齒間盡是十成十的惋惜,可是明眼人分明看得出,她對慕王根本沒什么感情。就見林姨娘展開信封,一邊念著一邊側過上半身貼近沈徽芷。
沈徽芷何嘗不知她這是在嘲諷自己,無非是拿放妾書出來告訴她,她二人在慕纖塵眼中不過都是隨時便可以再無瓜葛的侍妾而已。念到此處,沈徽芷不由暗自握緊拳頭,抬手將靠過來的人影一推,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寒氣逼人。
“你不必如此。”
林姨娘眼看沈徽芷已然隱隱動怒,頗為無趣的嗤笑一聲,而后收起信封丟給一旁的下屬,她則擰身坐在庭前的靠椅上。
“好心提醒你,眼下慕王府可就剩你一人,沈大人可不要被什么情情愛愛的沖昏了頭才好。”
林姨娘邊說邊剔著指甲,末了還拿到眼前細細的端詳,她瞇著眼,邊瞧邊說。沈徽芷被林姨娘的話激的一痛,剛想說什么,忽而想起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尚未達到強壓下怒氣,沉目一瞬。
“淮安刺殺一事,可是你所為?”
此話一出,林姨娘的面色便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她眼底的冷意一寸寸沉下,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這寒潭深處還噴薄著冰冷的怒意,帶著沸騰不休的寒冷。
“你可別忘了!上面讓你入府是做什么去的!”
林姨娘騰然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沈徽芷,二人四目相接誰也不讓,一時空氣中充滿了濃重的火藥味兒。而就在她二人對峙之時,另一側慕纖塵派來的暗衛,早已將她們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慕纖塵自然不是心血來潮忽然要給林姨娘什么放妾書,他不過是為了驗證沈林二人的身份,這才借著放妾書之名要沈徽芷找林姨娘,自己則派人在后頭追隨跟蹤。果不其然沈徽芷中了慕纖塵的計,直接將暗衛帶去了她們的一處小據點。
暗衛得到了足夠的信息,一直注視到廳中的二人不歡而散,這才斂住聲息悄悄從一側抽身回了慕王府。
慕王府中,云傾月被慕纖塵一鬧,一時也沒了走的心情,二人在房中相處,雖然間或拌嘴,也皆是打情罵俏無傷大雅。此時,暗衛忽而來報,云傾月趕緊收住笑鬧的模樣規規矩矩坐好。而一側的慕纖塵雖然心中惋惜,但也知道暗衛怕是有要事稟報,當下應聲許他進來。
“稟王爺,屬下依令跟隨沈徽芷面見林姨娘,發覺她二人確有貓膩。”
暗衛言簡意賅的敘述了自己的所見,慕纖塵見事情果然如自己猜想一般,一邊是慶幸一遍又有些不寒而栗,可見皇帝手段陰狠,竟然在他的后院之中都埋下兩顆棋子,實在叫人咂舌。
通報完畢的暗衛被慕纖塵屏退,此刻云傾月終于能發話了,她帶著滿面的疑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