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芷滿以為這幾日的籌謀下來,奪得了魏氏的喜愛,也拿下了民心,算計著日子成熟,才撿了個當(dāng)口責(zé)難云傾月。一來是她自負(fù)自己穩(wěn)操勝券,再來看云傾月最近魂不守舍的模樣,自然是最佳的動手時機。
然而云傾月到底不會就此遂了她的心意,面對沈徽芷的當(dāng)中責(zé)難不疾不徐,譏諷了她一番不說還讓洛溪拿出了玉溪商會的告示。沈徽芷一瞧那告示,臉色變不對勁了,卻還嘴硬強辯。
“這不過是一張紙而已。”
眼見沈徽芷還在負(fù)隅頑抗,云傾月遞給她一個譏諷的眼神,嗤笑一聲,將告示展開放在她面前。
“這自然不是一張紙而已。方才我已經(jīng)同玉溪商會的掌柜商議過了。”
說著話,云傾月的神色和語調(diào)都緩和下來,瞧著在場的百姓們微笑頷首,她的語調(diào)鎮(zhèn)靜穩(wěn)重又不失親和力,叫人聽了忍不住信服。
“今冬苦寒,掌柜的雖然是商人,也不忍看著諸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因為決定從商會的銀庫中取出糧食和物資,諸位也好過個和暖的冬天。”
這可比每日一碗白粥來的實際有力的多,百姓們聞言紛紛一掃方才懷疑和質(zhì)詢的態(tài)度。少數(shù)幾個方才說話頗不客氣的,還有些訕訕。沈徽芷見狀暗道不好,她花了好的力氣才收攏來的人心,竟然被云傾月薄薄一張紙給籠絡(luò)了。
這個事實叫沈徽芷難受不已,她陰晴不定的接連掃了云傾月好幾眼,覺著自己的苦心不能就此失敗,清了清嗓子挑事道。
“王妃此舉的確思慮周祥,可是商人商人,向來是無奸不商的,老百姓們無權(quán)無勢,玉溪商會怎么肯無償給諸位百姓衣食呢?”
沈徽芷的話讓氣氛低至冰點,百姓們似乎也反應(yīng)過來,他們流落異鄉(xiāng)身無長物,若是玉溪商會看中了此時他們的窘迫。面上說是無償,到時候過來追討高額利錢,眾位都是些平頭百姓,那里拿的出來,屆時還不知道要被玉溪商會怎么拿捏呢。
如此一來,百姓們原先看著云傾月的眼神又變了,云傾月打量著四周,只覺得這些人沒有半點主見,由著旁人更改他們的意識,聽風(fēng)就是雨。心中重重嘆了口氣,只覺得有種不可名狀的悲哀,而后她將目光轉(zhuǎn)到居心不良的沈徽芷身上。
后者許是見她沒有即刻搭腔,滿以為踩中了痛腳,此刻正志得意滿的看著這邊,云傾月見狀眉梢一挑,唇角勾起戲謔的笑容。
“沈妹妹何時聽到本王妃說是無償?shù)牧耍俊?
此話一出,周遭百姓面色巨變,沈徽芷反倒即刻就精神起來了,她張口剛想辯駁,變被云傾月冷冽的目光堵了回去。云傾月頓了一刻,不疾不徐的說道。
“玉溪商會供給給諸位的,并不是無償。掌柜的說了,來年的春日,玉溪商會新辟茶園,屆時還請諸位前來相助。自然,工錢是照常算的。”
玉溪商會這份不是無償,反倒比無償更得百姓歡心。這些個從異鄉(xiāng)逃難而來的鄉(xiāng)民,在京中沒有田地,今年冬天又這樣寒冷,來年的收成不好,想必其他行當(dāng)也是愁云慘淡。
就算撐過冬天,這些人能否在春日來臨之時尋到賴以生存的活計都是未知之事。不過是眼下光景不好,都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寒冬,不愿去想罷了。
眼下玉溪商會不但幫助他們了過冬的衣食,還給了眾人活計,這些人自然感恩戴德,恨不得將云傾月和玉溪商會供起來。
“慕王妃心腸仁善,出手闊綽,解了燃眉之急啊”
隊列中有一位教書先生,同樣是逃荒而來,他瞧著云傾月的身姿言談,捋著自己花白的胡須,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如此說來,我們明年豈不是都有指望了?”
少年聽不懂教書先生文縐縐話的,卻也知道這是好事一樁,悄悄地拉住了母親的袖子,小聲囁嚅到。他們一家本是京城人士,不過是周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