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雖然張揚跋扈,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皇帝對她寵愛有加,眼下月姬乍然失子,皇帝自然震怒,他一把將手串拍在桌上,怒道。
“你說月姬服食了藥物,什么藥物,查!給朕查!務(wù)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龍顏大怒之下,在場諸人皆噤若寒蟬,太醫(yī)也不是第一次見這場面了,雖然心中惶恐卻不至于亂了手腳,慌忙應(yīng)聲。月姬在參加宮宴之前都?xì)馍己茫耙粋€時辰還請了平安脈,那是太醫(yī)說是胎像穩(wěn)固,一切安好。
如今乍然落胎,想必是宮宴上的吃食出了岔子,太醫(yī)叫人將月姬吃過的菜肴一一拿來檢驗,果然其中的羹湯之中發(fā)現(xiàn)了滑胎藥。
“滑胎藥?”
一聽見太醫(yī)吐出滑胎藥三字,皇帝還未說話,皇后反倒十分疑竇的開口了,那神色似乎聽見了什么極為骯臟陰毒的東西一般。說完,皇后便隱晦的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發(fā)覺后者沒有開口的打算,又接了一句。
“宮宴上的吃食,向來都是御膳房專送的,何以會有滑胎藥混進(jìn)其中?”
皇帝撥動著手串,珠玉碰撞的聲響凌亂紛雜,可見他眼下心緒紊亂,只見他沉吟了片刻,眸光深沉,面色陰郁的開口道。
“御膳房專送,也少不得有人在其中做手腳,傳御膳房的總管來,叫他將今日負(fù)責(zé)膳食的人一并帶來,朕要當(dāng)面問個清楚?!?
御膳房總管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jìn)了大殿,抖如糠粟,他是管轄吃食之人,如今妃嬪誤食滑胎藥小產(chǎn),就算不是他做的手腳,也難保不會連帶,心中自然害怕。
“你就是御膳房總管?月姬的吃食,是何人送的?”
皇帝一字一頓的詰問著,總管連頭都不敢抬,宮中爭風(fēng)吃醋之事不少,少不得要有些妃嬪想從吃食中動主意,他不是第一次見著陣仗,也不隱瞞,哆嗦著據(jù)實相告。
“回皇上,御膳房的菜式都是御膳房的人親送的,月姬娘娘的也是如此,一路送來,從未有人碰過食盒啊皇上?!?
這就奇怪了,菜肴是御膳房制的,倘若不是路途上有人動了手腳,便只會是御膳房中有什么古怪。在場眾人似乎都想到這一層,就在此時,跟著總管一同被傳召的廚娘忽然往前爬了幾步。
“奴婢不敢隱瞞,皇上,奴婢今日端著膳食送往大殿之時,慕王妃曾在御膳房近側(cè)路過?!?
廚娘的話如同一粒石子投入湖中般引起了陣陣漣漪,方才還毫無頭緒兇手是何人,眼下到昭然若揭了。云傾月坐在自己的桌前,神色如常,她不喜歡月姬是真,可實在沒必要暗害她。
原本以為今日自己不過是個看熱鬧的,不想這幫人七扯八扯竟能扯到自己身上來,云傾月不禁覺得心中好笑,乍然被廚娘指控,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眸光一凜,眼風(fēng)劃過廚娘,廚娘不敢與她相對,慌忙低下了頭。
“奴婢知道王妃身份貴重,可奴婢不敢隱瞞皇上和皇后。”
自己還沒問呢,這人反倒急不可耐的開口撇清自己了,云傾月心里冷笑一聲,對上面色不善的皇上和神色莫測的皇后,凜然啟唇。
“陛下,妾身不過是一屆命婦,平日不在宮中行走,與月姬娘娘更是無冤無仇,何以要在娘娘的吃食中動手腳?何況娘娘腹中的是皇嗣,妾身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知道謀害皇嗣的罪名非同小可,實在不敢犯下這樣殺頭的死罪。”
這話說得在理,云傾月并不是妃嬪,他日月姬產(chǎn)下皇子如何盛勢,都危及不到她的地位,她實在沒有害月姬的道理。皇帝瞧著云傾月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心中明白,云傾月的話直中要害,可事實歸事實,皇帝有皇帝的打算。
皇帝與慕纖塵不睦已久,眼下瞧著此事沖著云傾月而去,反倒是送上門來的機會,當(dāng)下緘口不言,只是看著她,半晌,皇帝嘆了口氣假惺惺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