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國來勢洶洶,皇帝同慕纖塵傅卓言商議后敲定了出征的主帥。這幾日慕纖塵正在府中打點收拾,皇帝在朝中焦頭爛額之際,忽然有另一個人的折子遞了上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左丞的兒子顧程西,顧程西面容憔悴的求見皇帝,禮數到還算周到,只是那深陷的眼窩叫人不難猜出他心事重重。皇帝瞧在眼中,心知肚明卻不點破,一副頗為體恤的模樣。
“顧卿,你身體抱恙氣色不佳,為何還趕來給朕請安啊?”
顧程西見狀烏目微沉,攥緊了拳頭,遲疑片刻抬起眸子瞧著皇帝一字一句的說道。
“陛下,鮮卑來犯,微臣實在無法腆居后方。今日微臣前來,是希望陛下能夠允準微臣隨慕王一同駐守邊疆。”
皇帝倒是沒有料到顧程西來請此事,不置可否的抬眼掃視了他幾個來回,心中若有所思。這顧程西和慕纖塵都心悅慕王妃,日前還在宮宴上鬧出那樣大的亂子,想來是和家妻不睦,要借機逃到邊疆去。
“顧卿,不是朕不允準你,只是邊關苦寒,鮮卑也不是邊陲小族,這一去只怕沒有數月難再回來。你新婚燕爾,何苦走這一遭呢。”
皇帝看似規勸,實則實在試探顧程西的主意。顧程西似乎從皇帝的口中聽出了推脫之意,即刻一甩袖跪拜在地。
“陛下,臣愿駐守邊疆,不退鮮卑誓不回朝,求陛下體恤臣一片誠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皇帝再推脫難免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他到沒有想到,顧程西話里話外的意思,竟然是要駐守邊疆。顧程西一片愛國熱忱,皇帝自然會允準,且他自請前往邊關,此時于皇帝而言到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嘆了口氣,順了顧程西的意思。
“既然如此,朕為顧卿擬一道旨意也未嘗不可。”
顧程西聞言心中忽然放下了一塊大石,慶幸中有一刻哀涼,心底卻又痛恨自己只能逃避。
“謝陛下圣恩。”
這廂顧程西心愿得償,云心幽卻有些坐不住了。盡管二人之前已經因為白昭昭之事撕破臉面,可云心幽到底不想年紀輕輕做了寡婦。若是顧程西這一去再不回來,她的大好年華豈不都要對著空屋度過?
云心幽愈想愈沉不住氣,盡管二人先前已經鬧掰了,可云心幽心中到底還是有顧程西的。否則也不至于大費周章想盡辦法,甚至用騙的也要嫁進顧府。她不是沒想過去勸阻顧程西,可是顧程西連她的面都不肯見。
每每云心幽靠近顧程西的書房,下人就會一臉歉然的攔住她,若是鬧得難看些,顧程西甚至會差人將她“請走”根本說不上話。一來二去之間云心幽愈發恨了,她狠顧程西不講自己放在眼中,更狠他的絕情,就這樣將自己棄之不顧。
左右顧程西這頭走不通了,云心幽也不是個坐的住的,她心下一橫,竟然跑到了慕王府門前長跪不起,這下可好了,顧大人的發妻跪在慕王府門前,正巧成了人們的飯后談資。
“你聽說了嗎,最近,慕王府的事情。”
幾個嘴碎的農婦湊在一起,小聲絮叨,這些婦人們年紀大了,自己又沒個心氣兒,整日里圍著孩子鍋臺轉,瞧見熱鬧八卦自然一股腦的往前湊。
“哎呦,可不是嗎,哪位,云家的二小姐,跪在門前求她姐姐。”
這頭這兩人說得高興,另一位顯然還沒摸清楚來龍去脈,當即有些好奇的湊過去發問。
“什么啊?求她姐姐什么?”
“這位云二小姐啊,求她姐姐不要讓自己的丈夫出征,你說說,這不是奇了怪了嗎?”
嘴上說著奇了怪,幾位農婦卻都掩著嘴笑的揶揄。是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云心幽頂替了自己姐姐的功勞,裝作人家顧公子的白月光這么些年,一朝被拆穿二人鬧得分崩離析的。
云傾月今晨一起來,就聽得門前鬧鬧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