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塵又在邊關(guān)征戰(zhàn)了幾日,鮮卑戰(zhàn)敗。慕家軍大戰(zhàn)告捷,此事傳回京城,百姓皆歡欣鼓舞,一方面是鮮卑國被攔在了邊疆他們不至于流離失所,另一方面皆是交口稱贊慕纖塵,稱他是天兵降世,護(hù)國安民。
這樣的說法越傳越開,消息不脛而走,最終傳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本就對慕纖塵多加忌憚,更不必說又聽到外頭這樣交口稱贊,越發(fā)覺得自己的位子岌岌可危。
皇帝心頭憂慮,一連下了幾道旨意,先是命慕王班師回朝,打著他連日辛苦的旗號叫他回來。又安排了一眾自己的心腹前去收尾。皇帝的籌謀也不是沒有道理,慕纖塵善戰(zhàn),改日若是在鮮卑收攏俘虜拒不上報,而后全部充實(shí)了自己的軍隊(duì),皇帝也拿他毫無辦法。
因此皇帝越發(fā)不可能叫他待在邊境,圣旨傳來的時候,慕纖塵剛剛剿滅了一小股殘兵,人還在馬上,鎧甲都未脫下。銀鎧上染著點(diǎn)點(diǎn)的鮮血的他看起來狠厲無情,尤其是再聽到圣旨內(nèi)容后,唇角勾起的線條愈發(fā)銳利如刀鋒。
這才幾日,皇帝便坐不住了嗎,慕纖塵冷眼瞧著送旨之人。那人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也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得繼續(xù)說道。
“陛下這是惦念王爺辛苦,請您早日回去領(lǐng)賞呢。”
聞言慕纖塵顰起劍眉,眉梢微揚(yáng),瞳孔中如同暗夜一般森寒。盡管如此,他還是笑著客套了一句。
“那就,有勞公公替我多謝陛下了。”
說著話的時候,慕纖塵掃了一眼公公身后的排場,心下冷嗤。送道旨意過來罷了,實(shí)在不必如此大費(fèi)周章的帶來大隊(duì)人馬,只怕這些人不但是來送信的,更是要盯著他回京,果然公公聞言神色有些為難的開口。
“陛下的意思是,請王爺即刻隨奴才回去,這一路上舟車勞頓,陛下怕王爺受了委屈,這不,特地叫來這些個人伺候您。”
眼下的事情符合了自己的猜度,慕纖塵也不想和他們在這上頭來回。一來是他也的確不想再待在鮮卑了,離家這么些日子,想必慕王妃十分擔(dān)心,若是能早一日回去也是好的。
再來慕纖塵也不是很在意皇帝的猜疑,倘若說一開始他還有些憤怒,眼下便是毫無波動了,當(dāng)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明白,率領(lǐng)了一眾精兵跟著送旨來的隊(duì)伍先行回京。
甫一回京,慕纖塵的腳跟還沒站穩(wěn),就被公公旁敲側(cè)擊的催著去皇宮領(lǐng)賞。此番慕王爺回朝,雖說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是被催趕著回來的,其他人可不知道這樁子事。
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皆在討論慕王爺此番又立戰(zhàn)功,如此軍功不知皇帝要如何賞賜。皇帝在養(yǎng)心殿正為了此事焦頭爛額,他比誰都知道慕纖塵的能耐,更十分忌憚慕王手上的兵權(quán)。
眼下慕纖塵是王爺之尊,身份已是十分貴重,倘若再加奉賞,難保不會功高震主。然而皇帝有自己的忌憚,卻不敢為世人知曉。否則百姓必定會議論紛紛,說皇帝卸磨殺驢,不值得為其效忠。百般籌謀至下,皇帝依舊是捏著鼻子叫人送上朱筆來,擬了一道圣旨,晉慕纖塵為親王。
“陛下…這…”
心腹捧著那道圣旨,瞧著皇帝陰晴不定的臉色,一時有些為難。皇帝見狀怔了一下,依,掀起一個頗為無奈的笑容。
“朕知道你要說什么,你是想說,慕王爺本就手握重兵,再行奉賞只怕不日便要越過朕去了,是嗎?”
被猜中心中所想,心腹也不敢搭腔,只得低下頭有些憤然的嘆道。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為陛下?lián)鷳n。”
事已至此,皇帝也不欲多辯,只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攏起龍袍的長袖嘆了口氣。
“世人皆以為做皇帝是天下第一得意事,殊不知,朕也有許多的不得已。今日之事,若是朕不行奉賞,世人便會詬病朕,怨恨朕。朕也是,無可奈何啊。”
這頭和心腹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