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之上,風卿塵暗害云傾月不成,眾人正面面相覷之時,祿林的突然倒地更叫人心頭一緊。御前侍衛瞧著祿林面色青黑,當即斷定他怕是中毒所致一聲護駕越發喊得人心惶惶起來。
“這,好端端的,怎會如此?”
皇帝驚疑不定的看著吐血不止的祿林,伸手指問,御前侍衛見狀連忙護在皇帝身前。
“陛下,此處危險,請您移駕后殿吧!”
此話戳中了皇帝的怒點,他面色凜然,當即揚手拂袖將侍衛撇開,來而后回在桌前踱步了兩周,厲喝道。
“太醫呢,叫太醫瞧瞧,好端端,祿林怎么會突然吐血,查!”
這廂皇帝一甩袖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神色不定,分明是動了大火,看的侍衛們不敢多言。
“朕不走,朕倒要看看,什么人這么大的擔子,敢在天子面前行刺!”
太醫進殿之時殿中正是一副人人自危的模樣,方才來的路上他便聽聞了事情的始末,甚至今日步步危機,越發小心。
戰戰兢兢的替祿林把了脈,又細細查探一番,太醫的面色不免也凝重起來,半晌,他收回手,沉聲道。
“陛下,此癥似乎是中毒所致。且看祿林手指發青,微臣猜測此毒恐不是口服,而是外觸。敢問陛下,祿林方才可碰過什么物件嗎?”
此言一出,眾人的心思都開始活絡起來,皆是搜腸刮肚的想著方才祿林碰過什么。忽而,侍衛眼中靈光一閃,說道。
“是信!方才祿林手中一直拿著那封信箋!”
事情有了門道,太醫自然心領神會,起身頗為小心的查探了風卿塵奉給皇帝的信箋,縷刻,他眉頭微蹙,擰過身拱手道。
“回陛下,信上凃有荼蕪香,此香平日無礙,然而若是與龍涎香相合,便會產生劇毒,侵蝕肌理。”
當今圣上酷愛龍涎香乃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在紙上浸荼蕪之人必定是看中了這點,才選了這個法子。適才風卿塵口口聲聲說信箋是云傾月所給,此言已被證明為虛,眼下所有的嫌疑自然都落到了他身上。
風卿塵見狀便知道不妙,對上皇帝滿面的慍色,惴惴不安的為自己辯解。
“陛下明察,此事若是草民所為,殿內香爐如此之多,為何只有祿林中毒。要知道,草民與祿林并無舊怨啊。”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皇帝聽在耳中也少不得多疑心幾分。就在此時,太醫卻借接著開口了。
“依微臣所見,祿林之所以毒發,是因為久久拿著信箋的原因。所幸陛下和親王妃都不過匆匆一瞥,否則眼下只怕是要和祿林一般倒地不起了。”
話到最后,太醫心有戚戚的嘆道。倘若方才風卿塵還有言可辨,眼下就啞口無言了。畢竟他方才才坐實了嫁禍云傾月的罪名,此時若說他是做了兩手準備,只為暗害云傾月,也未嘗不可。
更遑論若是風卿塵矢口否認暗害云傾月,那更是成了弒君之人,越發不得善終。左右都是死,風卿塵自覺無言可辯,只得緊緊抿著下唇,不言不語。
眼瞧著風卿塵收斂了聲息,皇帝便知道此人怕是認罪伏法了,眼見漫起一層霧氣,掩蓋住他的真實想法。素馨公主見狀緩緩挑起眉梢,意有所指的開口。
“父皇,風卿塵不過是一屆畫師,諒他也沒有這個膽子謀害親貴,也想不得這樣周全刁鉆的法子,恐怕背后還有人指使。”
素馨這一開口,皇帝不得不多聽兩份,日前素馨被沈徽芷所害,他顧慮著大局沒法重罰沈徽芷,本就對自己的小公主心有愧疚。
歸根結底,還是皇帝待靈妃母女親厚些,且他本來也覺得此事沒有那么簡單,有了素馨開口做頭,皇帝問責起來也更方便些。
皇帝審視的目光在風卿塵身上來回迂回,瞧的后者有些心驚膽戰。終于,他一字一頓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