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之亂過去了沒幾天,邊境又開始不太平起來。蠻夷在西南邊陲蠢蠢欲動許久,終于耐不住性子,大軍壓境。
此次來得突然,西南一帶又沒什么兵力駐守,蠻夷雖不是什么強敵,竟借著種種情勢打出一股勢如破竹的氣勢來。
皇帝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即也顧不得沈徽芷慘死一事,連夜擬了圣旨召慕纖塵入宮。原因無他,自然是指望著慕纖塵再次領兵前往邊疆好穩住他的寶座。
每每到了這時候,皇帝的態度就十分和樂,仿佛他與慕纖塵從無芥蒂一般,叫人瞧著心底發笑。
“慕卿啊,此番蠻夷來勢洶洶,朝中武將不多,唯有你能勝任?!?
若是從前,慕纖塵身為親王,又手握重兵,自然覺得保家衛國乃己身重任,必定不會推辭。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云傾月剛有了身孕,正是胎氣不穩的時候,要他拋下心愛的女子前往邊疆,慕纖塵自然不愿。
如此思量下來,皇帝的寶座和云傾月一相較,高下立見。慕纖塵冷著一張俊臉,漆黑的瞳孔里冰冷無匹,當即就要抬手拒絕。
皇帝此人前科累累,每每他出征,皇帝總要想個法子為難云傾月,慕纖塵捫心自問,深覺自己身在遠方無法護的夫人周全。
就在慕纖塵抬起手準備拒絕之際,傅宸煜忽然暗中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緊接著沖他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以往皇帝出征都是派遣傅卓言,近日傅卓言娶了云心幽,正是勢大的時候,實在不好再給他加以軍功,皇帝對自己兒子的防范可謂是滴水不漏叫人佩服。
傅宸煜瞧出了慕纖塵的拒絕之意,趕在他出言之前將人攔住。傅宸煜的思量慕纖塵向來信得過,當即覺得好友有自己的決斷,雖然萬般不愿,也只得心中暗嘆一聲,拱手。
“臣領命?!?
這廂從皇宮中心事重重的出來,慕纖塵在回府的路上想了種種說辭,卻又被自己一一否決。就在這樣的拉扯之下,馬車終究停在了慕王府門前。
慕纖塵同以往一般回到了二人的院中,云傾月正在院中曬太陽,安穩和樂一派歲月靜好,叫慕纖塵方才有些煩躁的心緒瞬間被撫平。
而云傾月瞧見慕纖塵歸來,當即十分欣喜的湊到他面前,兩只玉手撫摸著小腹,眉目間滿是初為人母的欣喜。
“纖塵,你回來了。你知道嗎,咱們的孩子真真是活潑極了。今晨起來,就在我肚子里鬧騰不休。”
一聽云傾月胎動不止,慕纖塵第一反應不是孩子會動了,反倒心疼他的心上人被胎動折騰的辛苦,連忙將她擁進懷中。
“你受苦了?!?
原本云傾月高高興興的來跟慕纖塵說孩子的事情,不料后者反倒先想到了自己,這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驚詫之余更有些甜蜜。
“我無礙,只是這孩子這樣活潑好動,日后必定和你一樣,是個練武的奇才。”
天下間的父母看孩子大抵都是如此,云傾月也不例外,說話間,笑靨越發柔和甜美,風姿動人,比從前更添幾分豐韻。
慕纖塵自然也是這樣想的,滿目欣喜的瞧著云傾月,嘴角彎彎,眼眸柔和。二人甜蜜了沒有多一會兒,慕纖塵的心間又被蠻夷來犯之事沉沉的壓上了。
他伸出手,緊緊扣住云傾月的肩膀,神色懇切又鄭重,墨色眸子深沉無比。
“月兒,你,聽我說…方才皇帝下了詔令,西南邊陲蠻夷來犯,命我前往西南,收服蠻夷…”
此話將方才和甜蜜非常的氣氛生生撕破,云傾月不是小家子氣的女子,卻仍舊在在聽見這話的時候,嘴角猛地收了回去。
片刻后,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神色有異,有些艱澀的挪開了目光,伸出手整理鬢角
“是…是嗎,你手握慕家軍,是該如此…”
慕纖塵和云傾月朝夕相對這么些日子,又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