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下,慕纖塵和傅宸煜縱使心中再不愿意,也只得班師回朝,大軍一路上浩浩蕩蕩的朝著京中所去。此番他們保住了疆土,大勝歸來,沿途百姓皆是十分熱情。然而慕家軍治軍嚴明,不允許士兵們叨擾百姓。
兵士們不得叨擾百姓,百姓們卻大可自行找上門來。他們帶著好酒好肉,犒勞為國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將士們在西南邊陲這等不毛之地待了許久,肚子里沒什么油水兒,見狀心中十分高興。
此事雖于軍規不和,慕纖塵也體恤下屬辛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沒看見。原本惴惴不安的將士們瞧著上峰似乎沒有責罰的意思,當即收下了東西熱熱鬧鬧的張羅起來,并請幾位送酒肉來的鄉親們同樂。
軍民湊在一起,儼然一副親愛和樂的模樣。這頭下屬們湊在一處喝酒,那頭有鄉親們手腳麻利的將肉兔肉雞加上茍活,慕纖塵卻獨自坐在一旁。橘紅色的火光映的他向來冷硬的面容都多了兩分暖意,他手中拿著一只荷包,看得出神。
那荷包針腳細致,顏色雅致,乃是云傾月的手筆,里頭封著她從金禪寺求來的平安符。眼下這位殺人如麻的一代鐵血戰神,摸索著手中的絲綢面目溫柔到了極致,指尖幾乎不敢使力,生怕碰壞了一般。
算起來慕纖塵離京也有許久了,他思念云傾月也是情理之中,眼下見不到人,只得對著東西睹物思人。
傅宸煜同將士們侃了兩句,便開始尋找慕纖塵的身影。最終在最外圍的篝火處看到了后者的背影,猜測他又有什么謀劃,拎了兩壇好酒幾步過去。
這頭傅宸煜拎著酒滿以為自己是來為煩悶不已的好友寬心的,不來還好,一過來撞進眼中的便是柔情似水的慕纖塵,瞧的他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倒不是說慕纖塵長相粗野做不得兒女情長之事,只是傅宸煜見慣了好友殺伐果決狠辣無情的模樣,無論如何也習慣不下他這樣溫柔。
“莫瞧了,再過兩日,便可回京了。”
擱下酒壇子,傅宸煜安坐到慕纖塵身側,眼睛也不瞧他,自顧自的開了一壇酒灌著。后者回頭發現來人是七皇子,沒有多言,眼神又落回手中的荷包上,那模樣當真是一刻都舍不得離開。
“這荷包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你瞧這針腳,她的手果然巧極。”
好好地說著話,慕纖塵忽然就開始說起了云傾月,言語中的甜膩齁的傅宸煜直翻白眼。后者敷衍著應了兩句,而后說道。
“親王妃的手自然巧極,否則怎么能牢牢套住慕親王呢?”
打定主意揶揄慕纖塵兩句,傅宸煜湊近了頂了頂他的肩膀,故意撿了句肉麻無匹的話來講。誰知后者根本沒有反駁的意思,反倒十分鄭重的應了一聲。
“你說的不錯。”
這聲一出,傅宸煜被烈酒嗆了一口,連連咳嗽,片刻后抬起頭瞧著滿面認真的好友,不由大嘆情之一字果然厲害。如此一想,連傅宸煜都多了兩分酸澀,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冷漠至極的女子,唇角的笑意乍然消散,竟是再也笑不出來。
皇帝應允了蠻夷國的和親之求,后宮之中也亂了起來。嬪妃們誰不知道蠻夷貧瘠苦寒,皆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出嫁。所幸眼下闔宮之中,唯有素馨素錦二位公主正值嫁齡。
這可急壞了皇后和靈妃,二人都是十分疼愛自己的女兒。靈妃自不必說,就連皇后那么個涼薄的性子,不也對素錦溺愛有加,否則嫡公主也不會是那么一副任性張狂的做派。
她二人本就勢同水火,如此一來越發不對付起來,大凡見面,少不得明爭暗斗。今日不巧,二人在御花園迎面撞見,又是一陣唇槍舌劍。
“靈妃?這檔口上,妹妹還有心思閑逛?”
皇后身后依舊是浩浩蕩蕩跟著一眾伺候的人,她兩手疊在一處,不緊不慢的從桌上摘了一顆葡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