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尹迎著慕纖塵和傅宸煜二人進入城中,即刻便稱備下了酒席請二位賞光。二人交換了神色,還是決定靜觀其變,由傅宸煜打頭,跟著應天府尹去了。
宴席是在城主府中置辦的,請了醉春樓的廚子,雖然排場不大,但一茶一飯都瞧得出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應天府尹將二人迎進來,便開始和傅宸煜攀談些有的沒的。傅宸煜眸間仍是一派和樂,順著府尹的話攀談。
“七殿下這一路辛苦了,那西南邊陲聽說貧瘠異常啊。”
府尹斂著眉眼,微微垂著頭,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誰也瞧不出他什么神色。傅宸煜聞言留了個心眼兒,面上八風不動。
“哎,確實如此,只是這為國為民,那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大人言重了。”
說話間,傅宸煜拱著手虛晃兩下,府尹見狀連忙回禮,眉間神色越發深沉,接了一句。
“七殿下年紀輕輕卻有這等覺悟,下官慚愧啊。”
二人說得竟是些官話,慕纖塵在一側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索性這時候侍女將餐點奉了上來,這頭一上菜,總算截住了應天府尹的話頭,連忙招呼二人用餐點。
席間上了不少好酒好菜,醉春樓的廚子手藝尚可,二人吃的也算舒心。酒過三巡,眾人都吃了個七八分飽,不約而同的擱下筷子開始攀談宴飲。
慕纖塵湊著這個空檔端著酒杯湊近傅宸煜,作勢要與后者對酌,神色卻并不輕松。傅宸煜見狀便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講,當即挪動步子,到了較為偏僻的角落。
“這府尹有何不妥?”
二人湊到一處,傅宸煜壓低了聲音詢問。慕纖塵聞言眸光一閃,面上的寒氣有些逼人,意有所指的看著垂落在地的綢料。
這綢料是用來裝飾宴席的,自兩側垂下及地,華貴倒是十分華貴,只是不知為何,總叫人覺得有些過了。
“你瞧那個,今日宴席間我細細看了一周城主府的布置,發覺處處都堆著許多易燃的物件。”
此話一出,傅宸煜即刻懂了七七八八,席間府尹一直拉著他談天說地,沒什么功夫細看府中布置,經慕纖塵這一說,傅宸煜的面色也沉了下來。
“且我方才借口更衣,在院墻腳發現了不少木桶,趁人不放打開聞了聞,似乎是某種油。”
傅宸煜這頭還沒消化完,慕纖塵又扔出一句。倘若說方才還只是猜測,眼下便八九不離十了。這應天府尹看上去一臉正氣,沒想到竟打著這樣的鬼主意。
心思回環幾次,傅宸煜眉眼一冷,同慕纖塵交換了神色,微微點頭。
“如此,只怕便是今晚了。”
二人言簡意賅的說完,回到席間之時并未過去許久,府尹也并未疑心,暗自給手下使了眼色,宴席如舊。
是夜,月色澄明如水,依舊照不明應天府中的暗色污穢。一點火星從府中滿了出來,很快便成了聲勢駭人的大火,映的夜月都有些微微發紅。
“走水了!!!來人吶!!!”
凄厲的喊聲徹底劃破靜謐良夜,緊接著,腳步聲叫喊聲響成了一片。原本應當在榻上的傅宸煜和慕纖塵二人并肩立在瓦礫上,看著下頭的一片火海。
二人白日間就猜測府尹意圖不軌,自然不會掉以輕心,事實證明,二人的防備實在英明至極。起火的地方離他們的臥房不過兩步之遙。
若不是早有打算,就連慕纖塵也沒把握能夠逃脫。此番應天府尹顯然是下了血本,整個城主府都燒的火光熊熊,只怕這一次下來,府中物件多半成了焦炭。
“這個府尹,果然心思叵測。”
凝著眉,傅宸煜冷眼瞧著腳下的一片火海,語中有幾分憤然,慕纖塵剛想搭話忽然眸光一頓,乘風而去。
傅宸煜不知他意圖如何,見狀連忙趕上,離得近了他才發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