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塵收到了洛溪京中布防改動的消息,連忙打算提筆回信,死士就在這個當口將云傾月被皇后折辱之事稟報。
慕纖塵聽聞云傾月被人掌摑,自然神色不虞。冷硬的吐出四字,死士品出了話中的不對,有些索瑟,還是心下一橫老老實實將事情據實相告。
他們平日里都是生死無懼之人,面對生殺之事沒有半點懼色,唯獨害怕辦事不利。此番親王命他們照顧好親王妃,幾人卻只能眼瞧著皇后動手無法阻止。
一來是此事并未傷及云傾月的性命,貿然出手會暴露死士的所在,必定掀起軒然大波。再來云傾月并沒有給幾人信號命他們出手,沒有主上的命令,死士是不能有所行動的。
“皇后忽然差人請親王妃過去,而后便以大不敬之罪罰親王妃跪半個時辰。親王妃顧念腹中之子必然不可能聽命,二人拉扯之間皇后便叫人掌了親王妃的嘴…”
原先慕纖塵眸間的尖銳怒火反倒在聽了來龍去脈后平靜下來,伸手揉了揉眉心,沒有多言,反倒揮手叫死士下去,囑咐他千萬照顧好云傾月,隨后提筆開始給洛溪回信。
慕纖塵的意思是,既然傅卓言已經有所察覺,不如加快計劃,且請洛溪想法子將新的布防圖弄來。做完這一切,慕纖塵周身那股冷冽的怒氣還是沒能平息,叫人瞧著膽寒。
他雖明白這里頭的來龍去脈,卻還是不能接受心上人被人折辱,與理上這是最優解,與情卻無論如何都過不去那道坎,
傅宸煜自從死士進來之時便在屋內,面色更是在聽聞死士聲稱皇后掌摑了云傾月后接連變了幾次。眼下屋中總算沒有旁人了,傅宸煜躊躇片刻,還是出言替母后辯解了兩句。
“纖塵,母后雖然性子不和善,卻是個聰明之人,應當不會在這時候得罪傾月,這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傅宸煜越說越覺得底氣不足,畢竟皇后對慕親王一脈不睦已久,同云傾月的齟齬更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此刻對云傾月出手,也并非全無可能。
眼下傅宸煜左是慕纖塵,右是母后,被夾在其中實在太難做人。他同慕纖塵認識不是一日兩日,眼下后者雖然沒有言語,他卻總覺得對方是動了真火。
半晌慕纖塵都沒有說話,直到房中的氣氛快要凝結之時,他才冷硬的吐出一句。
“皇后的確不是那么粗淺之人。”
此話一出,傅宸煜總算松了口氣,在一旁默默了良久。此番出征蠻夷,前前后后過去了不少時日,雖然傅宸煜對皇后硬要自己爭權奪位的舉動十分不滿,心底到底還是將其當做自己的母后的。
不提倒也罷了,如今一說起來,心頭不可避免的多了兩分思念,左右二人眼下無事,傅宸煜抬頭瞧著外頭陰沉沉的天色,不知怎么的,忽然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幼時我體弱,生了一場大病,母后遣走了嬤嬤們,獨自陪著我直到天明,她雖不是良善之人,卻到底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
眼瞧著傅宸煜陷入了回憶之中,慕纖塵也停住了手中的筆,坐到一側空出來的黃花梨太師椅上,給傅宸煜斟了一杯茶。
有了摯友這一斟茶水,傅宸煜的心間好受了不少。瓷杯握在手中熨帖著他的手心,原本有些波動的心緒也穩了下來,而后他又同慕纖塵說了許多有的沒的,皆是同皇后的過往。
慕纖塵聽在耳中,神色不動,心思逐漸活絡了起來。傅宸煜開口閉口都是皇后,可是宮中誰不知道皇后從未誕育過皇子,如此一來,七皇子傅宸煜的生母,應當另有其人才是。
“你對皇后之事如數家珍,怎么從未提起過母妃之事?”
端著茶盞輕啜一口,慕纖塵若有所思的瞧了傅宸煜一眼,慢悠悠的說道。這一說,傅宸煜原本滔滔不絕的態勢戛然而止,擰過身,有些狐疑的瞧著慕纖塵。
那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