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峰河之事將慕纖塵和傅宸煜徹底捅到了明面兒上,傅卓言不得不越發小心謹慎,這二人都是手握兵權之人,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對付,莫看他如今勢盛,一個不小心便會陰溝里翻船。
文官一聽慕親王駐扎在京郊,頓時有些無措,他們素來是主和的。畢竟戰事與民生無益,更與君子之道有違,其中為首的大人即刻拱手勸和。
“殿下,慕親王駐扎京郊,這祭天大典若是照舊,只怕后患無窮,殿下三思啊。”
傅卓言的耳尖聽著這話,眸間無喜無怒,神色不動。瞳底是一層深重的濃厚霧氣,令人參不透他的主意。這頭傅卓言不說話,地下立刻吵吵嚷嚷鬧成了一團。
李長年見狀揣摩了一下傅卓言的意思,沉聲開口。
“祭天大典已經籌備多日,如今取消便是失信于人,皇家顏面何存?殿下根基未穩,此法萬不可取。”
往日里傅卓言待李長年親厚些,其余黨羽都盡量不與其相爭,然而今日文臣們似乎鐵了心要摁下祭天大典,不單沒有妥協,反倒一人一言同李長年爭辯起來。
“明知情勢危機,卻不躲避,屆時若是出了事,殿下的計劃便會功虧一簣。”
“此話不假,祭天大典是萬萬不能再辦了。”
文臣這頭言辭犀利,平日里都是些舞文弄墨靠嘴皮子吃飯的,說起話來自然厲害。李長年身為御林軍統領,武將都是為他馬首是瞻,更何況文人那酸腐性子原本就和他們不對付,勉強共事罷了。
這頭李長年被指摘,武將們也不再緘默。這些人都是些粗莽的漢子,說話可沒有那么客氣。
“酸腐文人目光短淺,不就是慕親王嗎,有何好怕,屆時他敢來,我等便能將他留在京中!”
文臣武將針鋒相對,吵成了一鍋粥。傅卓言立在上首,眸光還是晦暗不定。眼下慕纖塵人都未曾露面,就讓他麾下這幫草包惶惶不可終日鬧起了內訌,實在叫人頭痛不已。
眾人吵了一會兒也沒分出個高下,眼見著一些性子剛烈的就要抄起花瓶動手了,傅卓言總算開口厲喝一聲。
“夠了!眼下人還沒來諸位就鬧成這樣,不如多花花心思想想如何制住慕纖塵。”
有了這聲教訓,眾人總算住了嘴,只是武將們還是一臉岔岔不平的模樣。傅卓言的目光帶著威勢掃了眾人一周,一語敲定。
“祭天大典照舊,今日諸位先回去吧,李統領,你留下。”
傅卓言放了話,盡管文臣們還想再多說兩句,皆在撞上前者那冰冷的目光后嘆了口氣搖頭而出,武將們則是口中還不住的罵罵咧咧的說著小話。
眼瞧著這些人湊在一處除了爭吵不休惹他頭痛以外沒有任何用處,傅卓言揮了揮手將眾人趕了出去,只留李長年在近側。
今日不歡而散,臣子們皆是郁氣難解,傅卓言也連帶著滿腹愁緒。李長年送走了最后一人,而后合上門扉,轉頭就瞧見傅卓言滿面疲態的半靠在太師椅上,后者一手揉著額心,唇角抿起,眉頭緊蹙。
“都走了?凈是些無用之人,吵得本王頭痛。”
李長年聞言不置可否,立在原地靜等傅卓言的吩咐。傅卓言就喜歡他這樣安靜穩重的性子,深吸一口氣,睜開眼。
“情勢危急,你可有什么法子?”
傅卓言一指抵著臉側,唇角微勾,上下打量著李長年。后者知道他將自己留下便是有話要問,當即頷首施禮。
“依微臣的意思,祭天大典不可取消,慕纖塵也不可小瞧。”
總算有了個腦袋清醒的下屬,傅卓言原本盡是煩躁的面容緩和了幾分,緘口不言,眸間流出兩份贊許,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祭天大典當日,殿下不妨放松城門警戒,將所有兵力,集中在祭臺之上,并備好火油。”
話到此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