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卓言知曉皇帝醒來,越發明白自己是被人擺了一道。而普天之下有這能耐的只有云傾月那起子人。
從前傅卓言對云傾月有多眷戀,如今就有多恨她。恨,自然就要想法子報復,然而如今翻身不是易事。
蘇太師老奸巨猾,想必也看出了他后繼無力,只怕早已暗中向傅宸煜拋去了橄欖枝。只是傅宸煜那個死腦筋,必然不會接受從前同自己刀劍相對的蘇太師歸順,想必沒什么反應才是。就在傅卓言沉思之際,他手下的探子忽然來報。
“殿下,日前被七皇子捉進府中的側妃已經,歿了…”
多虧了云心幽那日忽然刺殺云傾月,傅卓言才能夠抽的空檔轉身離去,而云心幽的生死于他而言本就不重要,因而探子來報時,傅卓言也不過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云心幽之死,于傅卓言而說,是一把利器,他信念一動,捏著這消息去了太師府。傅卓言一消失就是數日,蘇太師自然也不會想到他還能找上自己。
從前的傅卓言是尊貴無匹的五皇子,宜承大統,一個不好就是未來的皇帝。因而蘇太師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眼下的傅卓言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蘇太師生怕沾上他都晦氣。
然而他到底是云心幽的夫君,念著這點情分,蘇太師才捏著鼻子見了傅卓言一面。
“太師推三阻四的,可是不愿見我?”
傅卓言品出了蘇太師身上的抗拒,含笑同他揶揄道。盡管蘇太師心中確實是這個念頭,面上卻不好表露出來,只得訕笑。
“殿下說哪里的話,您這一走就是數日,我們都擔心的很。”
蘇太師明里暗里點著傅卓言大勢已去的意思,后者聞言冷笑一聲,連那副溫潤的面具都不屑再偽裝,陰毒詭吊。
“太師何必旁敲側擊說我回天無力,這不是還有太師您,心幽被傅宸煜拘走,想必太師胸中也是十分不快,只要太師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便承諾為您報仇,如何?”
傅卓言這話一出,蘇太師便覺得胸中奇怪,左右傅宸煜也只是拘走了云心幽,何來報仇一說?當即便想拒絕。
瞧出了蘇太師的拒絕之意,傅卓言不緊不慢的啜飲了一口茶水,笑道。
“可憐我那側妃,死在七皇子府,母家卻不愿為她報仇。”
傅卓言話說的諷刺,卻徹徹底底戳中了蘇太師,后者聞言面色一滯,呼吸有幾分紊亂。然而蘇太師畢竟不是尋常人物,壓下了心中的疑竇,暫且請傅卓言回去,暗中開始著手派人調查。
云心幽死在七皇子府對傅宸煜不是什么好事,后者早料到蘇太師會使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自然不可能讓他得到什么消息。
因而蘇太師派了幾波探子,回來都聲稱云心幽在牢中安然無恙。有了探子這話,蘇太師算是定了心,干脆決絕的派人回絕了傅卓言的請求。
傅卓言想從蘇太師下手的打算打了水漂,心中憤懣不平。早已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他此刻恨不得將蘇太師挫骨揚灰。
盡管探子口口聲聲稱云心幽安然無恙,蘇太師胸中還是有些疑竇。畢竟眼見為實,傅宸煜眼下不在,他只得去找慕纖塵。
自從云傾月醒來后,一直愁云慘淡的親王府總算撥云見日,連帶著下人們的多了幾分精氣神。
也就是湊著這個空檔,蘇太師求見慕纖塵,后者才肯賞光。否則若是云傾月生死未卜,慕纖塵才沒工夫同蘇太師虛與委蛇。
蘇太師安坐在下首,看著上位的慕纖塵,眸中有幾分戚戚。慕纖塵身份尊貴不假,可他也是朝中重臣,二人怎么說都該平坐才是。
然而今日慕纖塵顯然是打定了主意挫挫他的銳氣,這才刻意如此安排。眼下蘇太師孤立無援,云心幽又在慕纖塵手中,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今日新送來的雨前龍井,太師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