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司家的風向,好像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原本不太信任的司旬,忽然對一個外人信任有加。
其實大家心底里都跟明鏡似的,明白司旬為什么會如此信任那慕月派的主人,只不過因為他徹底和大供奉決裂,所以才變成了可信任之人罷了,只是無人敢說,畢竟大供奉,可是司家尊敬的長輩,誰敢公然說他和家主的不是,那豈不是不想活了?
更何況,今年魁首慕塵,與那大供奉的梁子結下,徹底轉投司旬,這四家大宅里的風向也不知道究竟會轉向何處,大部分人只不過是跟風走的螻蟻罷了,哪里敢發表自己的意見?
司華裳也像是徹底沉寂了一樣,終日跪伏在祠堂跟前,仿佛完全失去了奪位的心,大宅里徹底像是被攪渾的水,且開誰有這渾水摸魚的本事。
表面上,這里還有著以前的平靜,可實際上早就已經暗潮洶涌。
像是司菱晗那樣的人,更是什么都不懂,只當是遇到了心儀之人,更何況南宮辭還借口留在司家,那更是讓她春心蕩漾,不得不多想,或許南宮辭詞此舉為了她。
她在南宮辭必經之路上堵住了他,然后將一條繡好的手絹遞給她,羞澀的一笑,“這是我親手繡的,南宮公子,請收下吧?!鄙厦胬C著的是一支桃花,簡簡單單的刺繡,她繡了好幾遍都繡不成,也只好讓丫鬟替自己繡。
成品還算不錯,這些東西,最重要的,還是那一份心意,心意收下了,那就萬事大吉。
南宮辭皺了皺眉頭,一時還與她翻臉不得,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婉拒道“這個時間太過精美,辭無福消受,還請姑娘收回?!?
說吧,繞過她,快步朝著遠處走去。
他走的極快,仿佛有鬼追著他一樣,原本無風,卻在行動間,感覺風聲烈烈,枯黃林落入泥的樹葉也被卷起,輕輕揚揚地又落在了地上。
司菱晗怎么是一個甘心的主?好不容易才能夠見到他一面,怎能如此輕易放棄,便急匆匆的追上前去,邊追還邊喊道“南宮公子,等等我呀?!?
南宮辭皺著眉頭,這世間,怎會有如此不知廉恥之人。
他走的極快,司菱晗跟不上,只是被遠遠地甩在身后,司毅勸阻也是不聽,再多的話,也說不明了,只能聽之任之。
很快便是司家祭祀。
每年祭祀,都是盛舉,三大供奉同出江湖,于司家子弟共入祠堂,拜見祖先,一早便將長香點起,一人高的線香,能燃足足一日,開了古著沉悶的雕花木門,便是香火的氣息。
所有司家子弟表情凝重地站在祠堂外,按照尊卑長幼的順序,一一入祠堂,拜見祖先。
司家最年長尊敬之人莫過于三大供奉,三人便齊齊入了祠堂,雕花的大門,在身后緩緩地關上,香煙繚繞中,仿佛將兩個世界撕裂開來,里面,是虔誠的禱告,或許說,像是惡魔的低吟。
在人群中隨意的看過去,都是司家人,如今這個莊重的日子,不允許外人的到來,所以,就算慕纖塵已經獲得了司旬的信任,他也不在場,南宮辭更是不在。
司旬淡淡的笑了笑,忽然轉過身來,“都說司家供奉,若非滅族之事,不輕易出關,可如今,兒等在這里,究竟算什么?”
他看向那些大供奉的手下,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
“放肆,今日是司家祭祖的大日子,在這里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贝蠊┓钌磉叺慕l沉聲說道。
司旬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大供奉真是了不得啊,身邊的狗都敢隨便咬人了,更何況我是司家的家主,是司家做主之人,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這里隨意指摘我?”
“你,上位者不德,下人有提點之責,我等在大供奉身邊良久,自然是對司家規矩了如指掌,豈容你如此隨意置喙,侮辱祖先?!贝蠊┓钌磉叺慕l毫不留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