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春梅已經綻放，下人們倒是折了許多只梅花，插在瓶子里，梅花暗自發香，花瓣上還帶著露水，看起來更顯得嬌滴滴的。

長青拿了一個暖爐進來，放云傾月的手上，笑了笑說道“春日里還冷，王妃暖暖身子，切莫著涼了。”

云傾月接過之后，剛才被凍著了的手，瞬間暖和了不少。

除夕之夜要守歲，所以，慕王府所有的人，都幾乎在這大堂之中，長公主和魏筠爺守了一會兒歲，沒過多久，就瞌睡的直打盹兒，與其在這里熬著，還不如讓兩位長輩，盡快回去，好好睡上一覺，這個夜，他們年輕人來守也就是了。

兩人本來還想陪著的，可實在是瞌睡的不行，便也只好離去，休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宴會之上太過無聊，兩個孩子在吵鬧之中也睡了一覺，如今倒是很活潑，咿咿呀呀的說著話，慕纖塵用手指逗著大娃，“叫爹爹。”

大娃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軟糯且吐字不清晰的叫了一聲，“嗒嗒。”

“是爹爹。”慕纖塵一邊一邊耐心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很溫柔。

大娃還是說不準，一遍一遍的叫著嗒嗒，弄完了之后還高興的拍著手，仿佛自己就很聰明，已經學會了一樣。

慕纖塵徹底無奈，又轉向二娃，一遍一遍不耐其煩的教導他叫自己爹爹。

二娃咯咯咯的笑了笑，仿佛沒有聽到他在說什么一樣，就叫奶奶，越是一遍一遍重復的教他，他叫的越起勁。

“連爹爹都不會叫，算什么會說話？”慕纖塵虎著臉。

兩孩子不怕，依舊咿咿呀呀的，模模糊糊的說著，話聽不清說什么。

云傾月將暖爐放下，抱過大娃，“孩子還小呢，未滿周歲，不會說話，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我今天瞅著，叫你娘親，叫母親奶奶，都挺清晰的，偏偏到我身上……”慕纖塵嘆了一口氣，故意虎著臉，嚇著兩個娃，可倆娃根本就不怕，依舊沖著他傻樂，這一樂，把他的心也都融化了，還管什么其他的？

云傾月笑了一聲，語氣中卻頗帶著些許嗔怪，沉聲說道“你近日事務繁忙，總是不回家，回來兩個孩子也睡了，不讓他們學，自然是學不會了。”說罷，又拿穗子逗了逗孩子，孩子模模糊糊的叫了一聲娘，十分清晰。

鬧過之后，兩個孩子也累了，終究是小孩子，熬不過這一夜，便讓乳母抱著他們去睡。

慕纖塵又叫人拿來一床被褥，放在西窗的榻上，兩人就蜷縮在小小的座榻上，懷中放了一個暖爐，也不覺得冷，雖然是春來，可外面又刮起了風，刮的窗紙，沙沙沙的響，但這是好風，一夜風吹盡，春意自然來。

“這一年到頭了，有半年在外頭，孩子也沒好好陪，我們也是分別很久。”慕纖塵嘆了一口氣。

“一輩子長的很，以后就不會有分別了。”云傾月笑了笑。

“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夜，都覺得太短，一生還是不夠，那得生生事世的姻緣才夠。”慕纖塵看向她，認真的說道。

他許久不曾這樣說膩歪的話，如今夜半無人，正是悄悄私語之時，云傾月抬了抬頭，“生生世世，真是好長啊，若有緣分一定會遇到，到時候，可不要膩了彼此。”

“怎么會？”慕纖塵認真的說道“刻骨銘心，就算失去記憶，也依然能夠記得。”

云傾月點點頭，將頭靠在他的身上，隨后笑著說道“今年啊發生太多太多的事，等朝政安穩下來，我們一家人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過這樣的日子，好嗎？”

慕纖塵點頭，伸手攬住她，“男耕女織，豈不快哉，再把兩個孩子養大，兩個孩子以后啊，不必有什么大的出息，但要懂是非，明道理，頂天立地，無愧于人，便已經足夠。”

“我還以為，你想養個小戰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