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盞燈她,雖然是空白的,需要自己填充內容,畫技雖不精,可是卻是憑自己一己之力獲得,豈能假手于人?
云傾月便笑了笑,盯著那盞燈籠,也沒有看溫琇瑩一眼,擺手拒絕道“多謝溫姑娘的好意,我雖然技藝不佳,但是,區(qū)區(qū)燈籠,還是能夠畫得出來,如果姑娘若是手癢了,也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贏得一盞空白的燈籠,自己作畫。”
溫琇瑩聽到她這樣一番話,微微的咬了咬嘴唇,卻還是沒有說什么,溫瓊華卻覺得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可如今言說,豈不是自討沒趣,反而落了下乘,只是氣得原地發(fā)抖。
云傾月沒有理會他們的狹隘心思,在燈籠前,寧思靜想片刻,她用筆,調以朱砂橙黃二色,下筆勾勒,寥寥幾筆,便勾勒了一個燈市夜如晝的場景,最后,再用細毛筆蘸上黑色墨汁,細細的勾繪輪廓,一副上元燈節(jié)的場景,便栩栩如生的,躍然于紙面之上。
就連勾勒的幾個小人,和街市上的場景別無二致,小小的一個燈籠,仿佛容納了整個京城,圍觀眾人見此情景,皆感嘆不已。
此等畫技,雖然算不上是流傳千古的高明,但是,卻也把眼下所見,栩栩如生的畫在了紙面之上。
燈光一透出來,原本用呈黃紅色勾勒的燈籠,因為色彩濃度不同,透出來的光也不同,就更顯得像是燈籠高懸于街市之上,顯得那樣的真切。
“傳聞中,古有一男子,名喚馬良,持有神筆,繪畫之物,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紙面上走出來一樣,如今一看,覺神筆馬良再世?!逼渲幸粋€冠發(fā)青袍的男子,沉聲說道,看打扮倒像是一個書生。
“各位謬贊,我不敢當,只是把自己所見所思畫了下來而已,哪里敢和馬良相比?”云傾月笑著說道。
再一看,旁邊的溫琇瑩,咬緊了牙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傾月知道她如此出風頭的目的,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也猜出幾分,隨手將燈籠拱手讓給慕纖塵,滿臉嬌嬌的笑著說道“我所繪這山河盛世,愿贈與夫君,此生攜手不離,共看這盛世之景,直到青絲染霜,白發(fā)滿頭,不離不棄?!?
慕纖塵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云傾月這樣做,是故意的。
就算如此,他還是配合的接過燈,一臉寵溺的說道“夫人所贈,我必然會當做珍寶,珍之藏之,只是個光有畫兒,太過無趣,不如我填詩一手,也算是相得益彰?!?
“我作畫來,夫君填詩,自然是極好不過的?!痹苾A月笑了笑,替他研了墨,慕纖塵毫不猶豫的在紙上落下一句詩來,“誰家見月能閑坐,何處聞燈不看來?!睂懲曛?,將筆放在一旁,眾人見狀,又是夸贊慕纖塵寫的一手好字。
燈籠上的地方有限,雖然寫的很小,但是卻能夠看得出來,字體豪邁蒼勁,讓人一看,便覺得行云流水,盡顯大家風度。
兩人恩愛甜蜜,相視一笑的樣子,仿佛又極為默契,就在一旁的溫琇瑩看見了,更是一副被刺痛的樣子,身形一晃。
但她到底心機深沉,知道此時此刻不能失了儀態(tài),但卻還是保持自身,方才的那痛楚和不滿,很快便不見了。
熱鬧看完了,人群也就散了,但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卻還是十分的熱鬧,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天燈祈福,河水倒映,一片熱鬧之極。
溫瓊華輸了,卻絲毫不覺得丟人,在人群中忽然一瞥看到了傅宸煜的身影,雖然身著一襲常服,與尋常百姓別無二致,但是身姿挺拔,氣質高潔,遠遠一看,便一眼能夠認得出來。
她心中沒想到,傅宸煜今日也會出宮,倒是一個接近的絕佳機會,便立刻追了上去。
溫琇瑩本來想喊她的,可是想了想,還是作罷,垂首站立在一旁,只是看著溫瓊華離去的背影,干著急而已。
慕纖塵和云傾月,等到燈籠上面的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