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
朝廷蛀蟲遲早是要除掉的,現在,先拿此事擋一擋,也未嘗不可。
傅宸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要暫時委屈一下洛溪了。”
“腐肉爛了,該挖了。”慕纖塵只是沉聲說道。
熙熙攘攘,繁華熱鬧的街道之上,忽然走出來一個白衣士子,雖然面容疲憊,進京之前,仿佛打理過,也算是整潔,只是一路風波,風塵仆仆,身上還是有些血跡和泥濘。
他背上白幡,白幡上蒼勁有力的寫著四個大字,“沉冤難雪!”撲通一聲,跪倒在宮門南華門的那條大道上,五步一跪,十步一叩,聲音極為堅定道“草民乃是贛州學子,姓元名清,自幼讀書,寒窗十年,希望有朝一日,報效家國,然贛州太學官員,徇私舞弊,舉人進士等身份,只能拿錢去買,而不是憑學識獲得,目不識一字者,也能夠高中,而與草民一樣,家境貧寒者,卻無資格,科舉制度一片混亂,今草民斗膽以民告官,望天子圣斷!”
只要有了文人學士的身份,才能夠入京趕考,才有更為廣闊的前程,否則讀書人就只是讀書人。
這一路考來,也并不是所有的考試都在京城。
地方負責考試地方學子,而這鄉試,會試,就把他們這些有才無錢之人,卡死在了關口。
他心有不甘,幾年欺壓,如今好不容易找師爺寫了狀子,才能夠如今告狀,只希望天下一片清明,所有的學子都能夠得到平等的機會,而不是以有錢無錢論之。
他幾乎跪一次說一句,說完之后,繼續前行,這么一路跪下去,恐怕這短短的距離,也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夠到宮門口。
人群聽到他所言,皆是唏噓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出現了幾個手握彎刀之人,身上像是穿著地方官員的衣服,提起元清便說道“你怎能如此越界告官?跟我回去,若有冤情,就跟贛州知府說。”
元清氣急,正要怒罵,嘴卻被人捂住,那幾個人,是打算在街上搶人了,可憐謙謙學子,也反抗不得。
眼看元清就要被他們帶走,人群中,忽然有人站了出來,朗聲說道“站住。”
那幾個人也不啰嗦,直接惡狠狠的罵,“我警告你,別沒事找事。”
那人拿出一塊令牌。
那幾人一見,嚇得腿都軟了,“慕,慕王爺。”
“還不快滾!”慕纖塵冷冷的說道。
話音剛落,天上一道驚雷,春天就是如此多雨,時不時的下上一場,空氣也會清新不少,那幾個人嚇得一顫,屁滾尿流的走了。
元清只是木然地跪倒在地,還想要用自己的笨辦法,上達天聽。
慕纖塵并沒有阻止他,只是沉聲說道“你若是有毅力,就跪到宮門口去,明天本王上朝,會將此事,上報皇上。”
“多謝慕王爺。”元清說完,又按照自己的法子,三跪九叩,往宮門而去。
天上的雨,似乎也憐惜這個學子,有怨苦之情,一生驚雷過后,天上的雨不下了,只是天依舊陰沉沉的。
下了雨,草長鶯飛,一夜仿佛春天完全來了一樣。
朝堂之上,那些言官還未來得及說洛溪的事情,慕纖塵就一步站了出來,將街上所見所聞,一一如實稟報給傅宸煜,“臣也是見那學子,實在可憐,所以才會將此事稟報皇上,更何況,考試居然還有徇私舞弊者,動搖國本,乃是大事。”
傅宸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便沉聲說道“你說的對,事關科舉,此事不可謂不大,需要細細查明。”
就在這個時候,呂相忽然站了出來,“皇上,不妥!”
傅宸煜抬頭看向他,眼神中閃著莫名的光,“有何不妥之處?”
“皇上,以民告官,以下犯上,本來就是大忌,更何況,此人要告的,還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