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風聲蕭蕭,呂相府中,奴仆低著頭,匆匆忙忙的,從懸掛著燈籠的廊亭中走過,此時,小姐閨房傳來一陣瓷器破裂的聲音,他們更是不敢駐足停留,急匆匆的過去。
風將古色古香的窗柩,吹得嘩嘩作響,呂靜秋一把將擺放在前面的花瓶,隨手拿過,朝著門口砸去。
又是瓷瓶碎裂的聲音,汝窯的白瓷,做的像是玉似的,可每年挑不出雜質的,就那么幾件,全被她硬生生的給毀了,白色的瓷片落了一地。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卻不敢說些什么,呂靜秋得知自己被選中,要入宮的消息之后,就成了這番模樣。
就在她砸這些東西發泄的時候,外面傳來奴仆請安的聲音,“老爺,天黑,您慢著點。”
隨后便是門被打開的聲音,呂相看著在屋中鬧的呂靜秋,沉了沉臉,“如此喧鬧,成何體統?”
“父親,我不愿入宮。”呂靜秋的臉上流滿了淚水,可終究是因為呂相的到來,不敢發泄自己的情緒,只是凄凄慘慘,淚流滿面的說道。
呂相皺了皺眉頭,“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不愿入宮,也得入宮。”
呂靜秋聽到這句話,心中更是絕望,咬了咬嘴唇,“父親,從小到大,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個忙于朝政,不常回家的人,后來我才知道,你是要爭權奪利,可我覺得沒什么,可沒想到,如今你為了爭權,連自己的女兒也要犧牲嗎?”
呂相聽得這番悲傷之下的情急話,心中氣急,恨不得伸出手去,一巴掌將她打醒,卻終究忍住,只是耐心勸說,“入宮是你最好的選擇,最好的前程,父親怎么會害你?”
“寂寞宮廷,三千佳麗,有什么好?”呂靜秋抹著眼淚,抬頭看向呂相,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過是想利用我入宮。”
呂相只是冷漠的看著他,沒有安慰,仿佛是事情已成定局,所有的哭鬧,不過是枉費。
他的心中,沒有憐惜女兒的眼淚,反而在暢想著,日后若是能夠盡早懷孕,誕下龍子,那么,他們呂家,在朝堂之中,更是擁有極高的話語權,以后,扶持新帝繼位,他們呂家,就無人能及,手握權柄。
想到天底下的權利,即將要攬于他一人之手時,他心中的狂喜,簡直要把他淹沒。
為了權利,犧牲一點不算什么。
“鬧也鬧過了,你就安心入宮。”呂相冷冷的說道。
“父親,你從小到大就沒有考慮過我心中到底喜歡什么,你只是按照你的意愿去安排我。”呂靜秋著急了,冷冷的說道“我寧愿死,我都不愿意入宮為妃。”說完,她抹著眼淚,從房間里跑了出去。
身后的奴仆,倒是比呂相著急,急忙說道“小姐這樣,太過危險,老爺,快派人去追吧。”
呂相一臉的冷靜,只是淡淡一笑,隨后說道“她發泄過了,心中平靜下來,就能夠安然入宮了。”
說著,他心中還在暢想。
呂家不需要一個有多么雄才偉略的帝王,需要的是一個容易控制的傀儡。
呂家從前在后宮之中不得勢力,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適齡的親生女兒,被選入后宮,他怎么能如此輕易的放棄?
這個時候,就讓她去鬧,哭過之后,什么也就看開了,到時候,安安心心的入宮,盡早侍寢,懷上孩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老管家見狀,也是無奈嘆氣,主子不發話,他們做奴仆的,也不能跟出去。
夜晚之中,街上幾乎已經無人。
空蕩蕩的街道,偶爾有別人家門前的燈籠,滴溜溜的轉著圈,微弱的光,在風吹過的時候搖曳著,更是顯得凄涼寂寞。
淚水幾乎要模糊視線,呂靜秋心中更氣,抹了一把眼淚,急匆匆地趕到鳳陽縣主那里,還未進門,聲先到,“你說過要幫我的,這就是你幫我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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