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少年并沒有離開酒肆。
天逐漸暗下,他這才站起身離開。
天還在黃昏和夜中過渡,街上已經(jīng)空余無一人。
白天的熱鬧,和夜晚的空曠,對比強烈。
夕陽渲染了半邊天際,一側(cè)已是黑夜的暗,一側(cè)卻是橘黃的朦朧。
少年自街頭背著長劍,身后是夕陽的橘黃。
風(fēng)自遠處刮來,席卷一地落葉,停在了少年的腳邊。
他飛身而起,以手為刀,劈開那團落葉。
“身手不錯。”
半邊的黑暗之中,走出一位白衣的女子,那女子頭戴斗笠,斗笠垂下一層輕紗,女子面容隱藏在輕紗之后,看不清年歲。
少年警覺的看著白衣女子,這樣的夜晚,一個孤身的白衣女子,身上雖然沒有妖氣,可不管怎么看,怎么詭異。
“你是為一千一百的兩的金子而來?”
“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若沒金子,我也會來。”
女子睥他一眼。
“這么說你是正道中人?”
“我修的是無上道,沒有正邪之分。”
女子撩開輕紗,露出一張臉,那臉?biāo)悴坏闷粒梢菜悴坏贸蟆K龑⑸砩系陌滓拢话炎穑滓轮率且剐幸拢孕淇诜鲆粔K黑布,熟練的蒙在臉上。
一指少年,道。“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可敢來?”
少年道。“沒興趣。”
女子卻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少年的衣領(lǐng)。
“讓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的廢話。”
那女子并沒有武功,可手上的力氣極大,少年被她這么一拽,竟然無法反抗。
相隔三道街,竟然是天壤之別。
這道街,橫亙在酆都中央位置,街頭站著兩名手持拂塵的道士,街尾站了二位和尚,手拿木魚禪杖,身披袈裟。
女子拉著少年,跟著一頂轎子后面,混了進去。
女子像是極其熟悉這里,七拐八繞的帶他鉆進了一個小胡同。
胡同口擺著一個攤位,是個年邁的老者,他面前擺著鍋爐灶臺,旁邊木傘撐開,擺著一個四腳桌,四把長凳。
“餓嗎?”
“我不餓。”
“可是我餓了。”
女子似乎根本不在意少年的意見,拉著少年到了攤位前。
“兩碗餛燉。”
少年皺眉。
“我不餓。”
女子穿著夜行衣,坐在長凳上,似乎不適應(yīng)這硬條凳子,她坐的不怎么安穩(wěn)。聽少年說他不餓,女子道。
“我又不說給你吃,這兩碗都是我的。”
少年扭頭就走,這是哪里來的神經(jīng)病。
女子不慌不忙的從筷子籠拿出兩根筷子,攪拌了一下,眼看少年身影漸遠,她道。
“你要走了,可就捉不到妖了。”
少年停了腳步。
粗瓷白碗,盛了一大碗的餛燉,上面點了幾滴香油和蔥花,女子摸出一個勺子,喝了一口湯,舒服的發(fā)出一聲嘆氣。
“老四,你的餛燉越來越好了。”
“多謝白姑娘夸獎。”
那老者似乎和這女子很熟,完全不在意她喊自己老四,少年覺得奇怪,這女子穿著一身夜行衣,明目張膽的坐在這里吃餛燉,都沒人在意嗎?
女子將餛燉吃了大半,看少年還站著。
“你坐下,你站著我吃不下東西。”
少年坐在凳子上,突然反應(yīng)過來,從凳子上彈起,他為什么要聽這女子的話。
女子不慌不忙的吃完兩碗餛燉,將四枚銅板扣在了桌面上,打了個飽嗝兒,伸下懶腰。
“走,我?guī)闳タ春脰|西。”
醉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