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馨玉進來先是左右前后打量了一番屋內的布置,之后將視線落到珠簾后的內間。
紅蓮撩起簾子,夙馨玉蓮步輕移進去。
屋內香氣裊裊,整個屋內被一層暖意包裹著,精致的祥云鳥獸屏風栩栩如生。
進來這便如迎來春日一般。
夙馨玉一眼鎖定床上那抱著蠶絲被睡得正香的人,氣得想笑。
便是這等上好的地方,如今居然成了那賤丫頭的地盤了。
“喜貴公公。”
夙馨玉回頭看向身后的喜貴,“本宮有些體己話想跟六妹說,可否請您先出去?”
喜貴看看她,再瞧了一眼床上那一小團,稍作思考后從屋內退了出去。
喜貴一走,夙馨玉立馬讓門邊的紅蕊將門關上,自己則緩緩行至床榻前。
“公主……”白茯戰戰兢兢,吞了一口唾液后小心翼翼地跪在一側。
夙馨玉站在榻前,美目中蒙上一層寒意,“紅蓮,去,把六公主叫醒。”
“是,”紅蓮領命,行至床前一臉狠意地伸手就要往床上人的胳膊上擰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紅蓮的手離那纖細的胳膊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時。
本該睡著的人忽然睜眼,一把抓住紅蓮的手腕。
“咔!”
一道清脆的聲音后,紅蓮的手腕當即被折斷了。
“啊——”
紅蓮發出凄厲無比的慘叫。
喜貴聞聲顧不得招呼,匆匆進屋,“公主,出什么事了?!”
紅蓮抱著手腕跌倒在地,臉上神色極為痛苦,“公主,奴婢的手,奴婢的手……”
白茯亦被自家主子這一舉動嚇得不輕。
但比起自己受到的驚嚇,她的第一反應是護在她家公主面前,一臉驚駭地看著被這突變刺激得臉色驟變的夙馨玉。
“夙雪姝,你!”夙馨玉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她不過是想小小地給這賤胚子一個教訓,這賤胚子竟然就這么折斷她婢女的手!
喜貴未弄清狀況,見有人受傷,趕緊沖外面道“快,請大夫!”
夙珝起身坐于床上,黑眸里一片涼意,“喜貴。”
喜貴忙上前,“奴才在。”
夙珝冷冷看著夙馨玉,話卻是對喜貴說的,“我這地方,是隨便能放人進來的么?”
雪姝本人平日里在元姝苑也鮮少對人說什么冷話,她性子又淡,不屑跟人爭什么。
平日里若有宮人辱她,頂多也就是稍微惡作劇,并不會將人真的如何。
但現在,就是這么一個看上去又軟又嫩的小姑娘,眸子里卻是化不開的寒冰與嗜殺之意。
甚至出手直接斷人手。
喜貴對六公主本人不甚了解,但他對那眼神卻意外的熟悉。
他不明白為何會從這六公主身上看到他們家王爺的影子,但能確定的一點便是,這位六公主此時是真的在生氣。
“六公主息怒,”喜貴上前道,“平德公主方才已在外等候多時,著實候不住了方才來叫您的。”
喜貴方說完,夙馨玉便衣袖一甩將其拂到一旁,怒極反笑,“六公主好大的架子,本宮面前,何時輪到你來發號施令了?”
她以前還覺著夙錦兒總一口一個“賤人”的有些過于了。
好歹她們才是正兒八經的公主,何需跟一個野丫頭斤斤計較。
眼下一看,單是“賤人”二字倒還抬高這女人的身份了!
夙珝冷冷的視線落在夙馨玉那張精致的臉上,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厭惡感。
他竟不知其還是這等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
敢情這么些年,他這當叔公的都被這丫頭故意端出來的做派給騙了。
若非與那小丫頭換了身子,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