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高攀他這般的人,當真是癡心妄想。
夙珝聽著她這疏離的語氣,莫名覺得冷得厲害,明明胸中火氣未泄,卻如何也發不出聲。
喉間像魚刺卡著,吞咽著都疼,只眼睜睜瞧著那病弱嬌小的人轉身,最后消失在視野里。
“王爺,您這……唉!”
無方,喜貴將手中之物放在桌上,大步去追了出去。
喜貴一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夙珝美目輕轉,視線落在那放在桌上的東西上。
他咽下喉間不適,皺著俊眉朝那邁出兩步,隨后將那東西拿到手里。
精致的繡竹小香囊,上面繡著一個“羽”字,捻了捻,里面似有一塊硬物。
夙珝薄唇緊抿,指尖只從其表面輕輕一劃,小香囊便開了口,而藏于幾片干花瓣中的東西在這時掉了出來。
“當”
輕輕的一聲,落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夙珝眼簾微垂,目光隨那東西落于地上,最后定格在那抹青蔥的綠色上。
綠玉髓。
珝,羽。
夙珝手一松,小香囊就這么落到了地上,悄然無聲。
……
“六公主,您別放心上,王爺近幾日上火了,所以脾性才大了些他實則是在意您的。”
去興雅居的路上,喜貴跟在雪姝身側勸著,就怕真傷了小姑娘的心。
說實話他對這位六公主還是挺喜歡的。
聰慧機靈不說還有膽量,分明連宮宴都沒怎么參加過,卻敢以昭王的身份在朝堂與皇上對峙,這等才智勇氣,好多皇子都比不上。
而且對待他們家王爺也是恭敬有禮細致入微,為調換回身子,還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他想不通,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礙著他們家那位爺的眼了?
“沒事的公公。”
雪姝由白茯攙著,扯了扯嘴角,甕聲甕氣地說,“不干王爺的事,是我自己出言不遜惹惱了他。”
她這么說喜貴心里更不是滋味,這小姑娘不清楚,他卻是知道的。
他們家王爺從換回身子那晚上起就怪怪的,一提及六公主不是冷言冷語就是陰陽怪氣。
嘖!
喜貴暗暗咂嘴,想說還是請大夫看看再走,可見她雙目通紅,一副明顯強忍著不哭的模樣,他硬是沒把這話說出口。
且不說皇后還等著,單論事情都這樣了,再把人留在昭王府,怕是更傷人心。
無奈,只得默默嘆了口氣后將人送往興雅居。
路上,雪姝盡量不讓自己去想方才的事,眼淚若出來了她便拭去,再出來,再拭去。
她現在要去見的人,要回去的地方,都不是能由她兒女情長的。
這不正好么?
回了宮,全心全意為上輩子的自己跟那條無辜的小生命報仇。
他那么大本事,什么時候需要她保護了,既然她這么礙他的眼,那她以后不出現在他面前就行了。
不就是要吃個孩子么?
反正她不能生了,夙承勛他們愛設計他跟哪個女人生就跟哪個女人生,跟她沒關系!
對!跟她沒關系!
“六公主,到了,”興雅居前,喜貴的聲音響起。
雪姝忿忿,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哭,將披風往脖子上攏了攏后進入興雅居堂屋。
一進屋,便見一身華服的秦婉如坐在屋中最上位,兩側站著上次來的林嬤嬤與另一個面生的嬤嬤。
吞下喉中不適,在白茯的攙扶下,雪姝緩緩上前來到秦婉如面前,準備跪下請安。
“免了吧,”秦婉如放下茶杯,開口打斷了雪姝的動作。
雪姝福了福身,“謝母后。”
秦婉如聽她聲音如此沙啞,不由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