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六公主”三個字,夙承勛的臉色又是一黑。
淑妃溫柔賢良,當年若非她心生憐憫將那女嬰抱回宮,他是斷然不允許皇室中出現非皇族血脈的。
本以為她身邊有個孩子也能與她作伴,不曾想一年后就被那丫頭給克死了。
夙承勛越想,心里便越堵得慌,眼一側,問秦婉如“朕記得你之前給朕提過,將她安排到長禧宮了?”
“是,”秦婉如說,“皇上讓人來找臣妾時剛將人送過去,臣妾跟她提了封號的事。”
“封號?”夙承勛聞言冷笑,“她有什么資格讓朕賜予封號?”
且不說她是不是皇室正統公主,便說她克死淑妃一事,他看在淑妃的份上沒將人賜死便是好的了,還想從他這要封號?
想得倒是美!
秦婉如抿唇,抓著手絹的手捏得死緊。
她難道還不知道這人心里在想的什么嗎?
口口聲聲說著不喜那野賤丫頭的話,實則心里卻是將那淑賤人記得牢牢的,若非如此,會跟那么一個野丫頭較勁?
咬牙把這份恨咽下去,秦婉如面上溫和,笑道“臣妾也只是說說罷了,就想看看那丫頭會有如何反應。”
夙承勛冷哼,“那她有何反應啊?”
秦婉如嘴角微僵,繼而道“看著倒挺老實,就是不知道你王府的那個人有沒有教她什么。”
明顯,一提及昭王府那個,夙承勛的臉色又變了。
秦宵擔心他又發怒,便及時道“臣以為,皇后娘娘的考量并無道理,既是要利用已故淑妃娘娘來謀劃,便少不了與六公主有關。”
夙承勛問“那你覺得那丫頭在他的謀劃里會起什么作用?”
聞言,秦宵面色躊躇,“這……”
“哼!”夙承勛重重一哼,卻也沒再發火,只冷冷地看了秦婉如一眼,說“既然如此,明日讓人將其帶至永和宮,朕倒要親自看看,她有何可利用之處。”
值得那夙珝連夜把人從宮里帶出去。
“是,”秦婉如規規矩矩應下,“那剛才說的那事……”
夙承勛深吸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丞相讓人將消息放出去就行了,先靜觀其變一陣,看他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
就算如丞相說的那樣夙珝沒有證據指向他們,但既然夙珝能把楓香村屠了,說明他至少是有些眉目的。
鄭懷信之事已然失策,若此時再窮追不舍,興許真會著了夙珝的道。
……
“!!!”
雪姝感覺心猛地一抽,后背陡然一陣惡寒,駭得她從渾渾噩噩的夢里驚醒,腦子里快速閃過一片血紅,快得她抓不住。
怎么回事?
她怎么覺得……
“當!”
身側突然傳來什么磕到的聲音,雪姝機警一回頭,就見陳嬤嬤正站在她這屋里的桌前,而桌上那個鑲玉小箱子正開著。
雪姝的意識瞬間清醒,她看著明顯一臉受到驚嚇手足無措的陳嬤嬤,笑著問“嬤嬤這是做什么?”
陳嬤嬤本才打開箱子就被突然坐起來的她給嚇到了,手上一抖,箱子蓋兒翻過去撞到了桌子上。
短暫的無措后陳嬤嬤臉上堆起笑,將蓋子又給蓋上,笑得討好。
“奴婢本想把公主的東西收拾一下,沒想到把您吵醒了,真是對不住。”
說完,走到床前,一臉擔憂地看著滿額頭冷汗的雪姝,“公主的風寒可是加重了?要不奴婢讓人現在去請太醫過來?”
雪姝把她剛才的反應看得明明白白,心里冷嗤,面上不動聲色,咳了兩聲后就這么靠坐在床頭。
“這倒不用,”她說,“就是做了個噩夢,驚醒了,白茯呢?”
陳嬤嬤給她掖了掖被子,“白茯去御藥房熱藥了,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