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麒知道面前這人一向不拘小節,隨性慣了的。
他也自認這些年在江湖上見過的奇葩與厚臉皮之人不少,卻是唯獨沒見過像他這樣的。
分明干的就是那不齒之事,現下被人察覺了,竟還能做到這般鎮定自若,南麒覺著,他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夙珝動作優雅且仔細地擦干凈手后還是覺得不舒服,于是放下巾子,打算稍后沐浴。
只抬眼看某人還杵在那,且一臉復雜地看著他,夙珝面無表情地說道“自力更生乃民之優良傳統,盟主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自……!”
南麒看他這么一本正經理所當然的模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這算哪門子自力更生?你……”
南麒想說這哪里算什么自力更生,何況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不需要“自力更生”。
就這人的這張臉,這副身子,隨便勾勾手指頭不知有多少女人主動為他寬衣解帶。
但話沒說完,南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繼而湊近了說“我聽說前兩日昭王帶回了六公主,你該不會是跟她相處之后,所以……”
說著,他抬起手,做了兩個大拇指相碰的動作。
南麒之所以會想到這個,是因為就他所了解的,這個人雖討女人喜歡,但他身邊除了軍營里的馬外連只雌性動物都沒有,更別說有關他與哪個女人的傳聞了。
而前兩日傳聞中那被昭王連夜帶回王府的六公主,則是這些年來,唯一跟這個男人傳出有關系的女人。
盡管將這倆想到一塊挺牲口的,畢竟對方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片子,而且還是小輩。
但除此之外南麒就想不出別的會讓這個男人不嫌麻煩地“自力更生”的理由了。
夙珝被說穿心事,表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懶懶地抬了抬眼看過去,“你自己走,還是本王送你走?”
南麒嘴角一抽,想到他口中所謂的“送你走”,當即整個人都不好了,輕咳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就不必了,王爺還‘忙’著,怎可勞王爺打大駕,您繼續,在下告辭。”
說完,撲哧一笑,不等夙珝出手,抓起他的披風快速閃到窗前跳出去并貼心地關上了窗。
南麒一走,夙珝不急不慌地掀開絨毯,好看的眉打成了結。
六公主……
腦中情不自禁再次浮現出夢中之景,小夙珝不由又有些不安分。
夙珝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每年的特殊時期吃藥前也會有這種感覺,但那都是身體自發的,他從未對任何女人或者雌性有過這種感覺,更不至于“自力更生”。
沒想到第一次竟是因為……
夙珝深吸一口氣,視線從自己手上劃過,喚來喜貴。
喜貴不解他為什么這個時候要沐浴凈身,卻也不多問,手腳麻利地便交代了下去。
不過很快,喜貴就知道原因了。
“不必讓人洗了,”夙珝泡在池子里,閉著眼對抱著他換下的衣裳出去的喜貴說,“焚了吧。”
喜貴停下腳步,回頭問“可是穿著不適?”
夙珝又皺眉,道“讓你焚了便焚了。”
好吧。
喜貴在心里撇嘴,心說這好日子過慣了就是容易養成驕奢的毛病,連這位爺也不例外,好好的衣裳居然讓……
心理活動戛然而止,喜貴出了浴房才發現問題所在。
好吧,難怪這時候要沐浴凈身,敢情是在屋子里……
不過奇了怪了,他都伺候這位爺多少年了,就沒見過他這樣。
他不是說行什么周公之禮麻煩么,兩個人麻煩,一個人就不嫌累了?
喜貴琢磨了會兒沒琢磨出來個所以然,索性也不去多想,吩咐了人就把衣裳拿去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