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往他來的方向走。
夙珝淡淡地瞧了他一眼,雙手負后跟在其后。
轉彎經過精致黑木雕花窗,一股清冽的茶香鉆進鼻間,小童停在那扇雕著祥云仙鶴的黑木門前,推開門后道了聲“請”。
夙珝來到門前,頓了頓后撩袍而入,而戚風則止步于門前。
一進房間,茶香顯得越發濃郁了,抬眼看去,屋中陳列簡單。
正前方掛著一幅與墻壁大小相等的朝霞崇山圖,其間白霧裊裊層巒疊嶂。
羊腸小道中一仙人立于山巔之上,白須飄飄似乘風歸去,畫中題著“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的字樣。
畫的正上方乃一塊長匾,匾上又題著“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兩行字。
畫的下方則是一套紫檀木桌椅,雕花簡單雅致,桌上一套紫砂茶具,亦是清雅至極,與墻上的畫相得益彰。
夙珝轉眸,視線穿過珠簾,就見淡淡白氣自其中飄出。
“站著做什么,進來,”溫和的嗓音從珠簾后方的內間傳來。
夙珝稍作沉默,而后邁開步子負手過去,一進去就看到一男人正坐于那落地窗前,面前擺著一個小茶幾,上面正煮著茶,茶香便是從那散出來的。
男人一身白衣勝雪,如墨的黑發僅用一根黑玉簪挽著,披散在肩兩側,與其一身的白衣形成鮮明對比。
而那張白皙俊雅的臉上的那雙桃花眼里,乍一看泛著溫柔的笑意,實則細看眼中卻又似不帶著笑,整個人給人一種溫和卻疏離的感覺。
夙珝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后上前一撩衣袍,瀟灑落座于男人對面,似笑非笑。
“名震江湖的‘鬼手老人’,今日倒成了白面書生郎了。”
男人輕笑,為其斟上一杯清茶,糾正道“錯,應該是‘奪命判官’。”
夙珝輕哼,對這個人的癖好不予評論。
若是那丫頭在,見到這人定然一眼認不出來,誰會想到有的人在外人面前是個年過九十的老翁,私下卻又是這副模樣。
不過,管他什么判官還是書生,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
優雅地端起杯子潤了潤嗓子,夙珝懶懶地問“夜觀星象,觀出什么來了?”
君曜靠在窗框上,右手指尖輕輕在茶幾上敲了敲,說“觀出你今日會來找我。”
夙珝打了個呵欠,放下手時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淺色的唇不悅地抿成一條線,“若非找不到你人,本王需得跑這一趟?”
那丫頭所說之事,能證實的,便只有這家伙一人。
他原是打算以靈音之術將人喚至王府的,可惜不管怎么感受也感受不到這人的靈力。
感到不受靈力便找不出此人所在,靈音之術亦不能使用。
而這些年的經驗告訴他,感受不到這人靈力的情況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回幽之境了。
幽之境外有一層幻境屏障,隔絕了幽之境與外界的所有聯系,外界之人看不到那道屏障,便是直接走到屏障之處,也會從其中穿過。
這人毛病多,回來后有時只半日便出去,有時卻是三四日,長則甚至一年半載。
他急著知道那丫頭所說之事真偽,如此才能得知夙承勛等人是如何得知他身上的秘密的。
于是,只能他回來找人。
君曜笑笑,又將杯子給他滿上了,說“我自然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有些事情唯有在這里,才能說清。”
夙珝瞳孔微縮,“你知道本王要說什么?”
君曜頷首,“知道。”
夙珝抿抿唇,不置一詞。
君曜看了看他,隨后漂亮的手在小茶幾上輕輕一拂,除兩人現用的杯子外,其他物件全部消失不見。
“所以當初我才問你,可是在意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