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夙嘉的心前所未有的亂,想去追人,但稍作衡量后他還是選擇了去昭王府。
……
半個時辰后,主仆二人回到長禧宮,一回去,雪姝就把自己關(guān)到了寢屋,唯有白茯在里頭陪著。
白茯瞧著抱著枕頭在那憋著抽泣的人,心疼得不行,“好公主,你別光顧著哭,你倒是跟奴婢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還哥哥妹妹喊得親密得很,怎么就轉(zhuǎn)眼的功夫就鬧紅眼了呢?
“誰說我哭了?”
雪姝紅著兩只兔兒眼,小小地吸了吸鼻子,死不承認(rèn),“我……我沒哭,我……我才不會哭,我才不會為那些臭男人哭……”
她就是單純地想洗洗眼睛。
臭男人?
白茯蹙眉,不顧雪姝的掙扎把人掰起來,“你跟奴婢說實話,可是世子爺欺負(fù)你了?”
雪姝癟著嘴,一把抱住白茯,一邊抽泣一邊說“他欺負(fù)我,他們都欺負(fù)我,我以后都不會再跟他們來往了,再也不了……”
以后誰給的甜棗她都不吃了!
“他們?”白茯捕捉到關(guān)鍵詞,但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這個“們”還包括里誰。
想問吧,可看抱著她的這位哽咽得氣兒都快喘不過來了,估計也問不出什么。
于是沒辦法,白茯便只有先勸,想著先把人勸好了,再問問他“們”都是怎么欺負(fù)她的,把人委屈成這樣兒。
只她這邊還沒有勸幾句,雪姝就抹干了眼淚,繼而松開她出了寢屋來到前廳。
指著半個時辰前才放好的那些東西說道“這些東西,都搬出去。”
果然,全都是些好東西。
降香黃檀木做的茶幾椅子,南波斯的地毯,晶瑩潤澤的北舟陶瓷花瓶兒,比她先前在延春宮見到的東西都好。
只是她哪里有這個福氣消受這些。
“公主,這怕是不好吧?”不明所以的陳嬤嬤進(jìn)來。
雪姝眨了眨不舒服的眼睛,“怎么不好?什么不好?這些東西,是我這里能有的么?母后那都沒有的,我這里擺著像什么話?”
道理自然是這個道理。
陳嬤嬤想,“可這些都是端王妃的人送來的,您這樣,不是拂了端王妃的面子么?”
最關(guān)鍵的是,她都已經(jīng)把這事兒回稟給皇后娘娘了。
這才多久的功夫,難不成又要她過去說這丫頭把東西還回去了?
娘娘這幾日本就心情不好,這一來二去的,回頭她又該挨罵了。
雪姝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但她現(xiàn)在沒心思去計較這些,擺擺手。
“無功不受祿,何況上午的那些東西本就是我砸了的,你讓人把這些東西退回端王府,就說母后已經(jīng)為我添置上了,不敢再讓王妃破費。”
陳嬤嬤“這……”
雪姝打斷她的話,“如果你還當(dāng)我是主子,就照著我說的做,回頭我給你些銀錢,你去珍楠司給我補(bǔ)一套來。”
說完,雪姝抬腳就要走。
可一想起這銀錢根本不是她的,她的小肩膀頓時垮了下來,有些泄氣地說“算了,不補(bǔ)了,就這么空著吧。”
說罷,也不等陳嬤嬤說話,一陣風(fēng)似的就又吹回了她睡覺那屋。
陳嬤嬤腦仁兒疼,卻又不得不照著做。
于是,才放置好不久的那些個東西就又被搬了出來,再挨個兒送回端王府。
陳嬤嬤又硬著頭皮去給秦婉如說了這事兒,她這一說,秦婉如更加確定雪姝跟夙嘉就只是小孩子的打鬧,壓根兒不放在心上。
但為避免陳嬤嬤再拿這些芝麻大的事兒來煩她,也為彰顯她的寬厚大度,她索性讓陳嬤嬤去珍楠司真給雪姝添置了一套桌椅擺件。
下午的時候還以這事為由頭把雪姝叫過去訓(xùn)了一通,說她不該使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