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將剪刀扎進宛貴人心臟,眼睜睜看著她的眼神從嫉恨到不甘再到憤恨,最后死不瞑目,雪姝的情緒不曾有過多的起伏,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么。
她說過,要在這后宮生存下去,心慈手軟只會成為絆腳石。
而她,不允許自己腳邊存在任何可能絆倒她的東西。
宛貴人因為對他有心,所以對她心生殺意,可惜的是從翠玲那卻沒得到她具體動手的時間。
然而她不想等,更不想就放著這么一個隨時隨地可能給她惹麻煩的人不管。
物競天擇強者存,這句話放在后宮里再合適不過。
如果她不先對宛貴人下手,那么或許明日或許后日,又或者再往后,她都得時刻注意著會不會被宛貴人這塊石頭給絆著。
與其如此,何不如來個釜底抽薪。
再者,宛貴人對她來說雖算不得什么威脅,但為人最忌輕敵,她不會因為宛貴人不足為懼就放置不管。
所以她才會在從翠玲口中得知這事時就當場決定今晚來玲瓏軒走一遭,才會決定宛貴人由她親手解決。
可剛剛要人性命時沒什么起伏的情緒,卻在看到男人那星辰般的眼睛時有了動搖。
雪姝垂放在兩側的手無意識收緊,明明往日最高興的便是見到他,這會兒真看到人了,她的雙腳卻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兩步。
夙珝看在眼里,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抬手要揉她小腦袋,不想卻被她躲開了。
夙珝不明白,俊眉緊皺,“這是何意?”
他想明白了喜貴的話,想她一個人不容易,若真由她親自動手,那這回勢必是她第一次,心情興許會有所影響。
所以這一路來他都有想要如何撫平她的情緒。
可這是什么意思?
這丫頭片子上午那時不是都那般喜歡他觸碰么?
怎么才過了一個白日就不讓他碰了?
夙珝再次對小姑娘家家的心思產生了懷疑,不過他這懷疑沒過多久雪姝就給他解惑了。
面對男人的靠近,雪姝側首縮了縮脖子,將還有些黏膩的手背到了身后,細若蚊吶地開口道“臟……”
嗯?
夙珝挑眉,將她這個字聽得清楚,起初的這一刻并未馬上明白,但當他聞清從那雙手上飄過來的幾不可聞的血腥味兒時方有所了然。
這不由讓他有些失笑。
這丫頭,他在戰場上見過的血流成河比她喝過的湯都多,究竟是什么讓她覺得他會因這點兒東西就嫌她?
不過想歸想,夙珝并不打算在這里撫慰小家伙,便繃著一張俊臉頷了頷首,“是挺臟的?!?
他這么一說,雪姝頓時后退得更開了,咬著唇看了他一眼,心里悶悶的,但卻不是因為他說這話傷到心了,而是因為……
“你打算在這地方待多久?”
男人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一抬首,再次跟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只沒等她說話,夙珝便轉身朝著長禧宮而去。
雪姝知道這事肯定是鶯歌跟他傳消息的,但她不明白他為什么會來,有鶯歌在,這種事不至于處理不來。
不過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雪姝沒多耽擱,跟鶯歌一道追了過去。
沒多會兒功夫回到長禧宮,屏退鶯歌和白茯后屋中便只剩他二人。
雪姝原是打算回來稍作洗漱后再去延春宮放那把火的。
她早上那會兒還在想要想個辦法把林嬤嬤從秦婉如身邊除去,恰好今晚就是個大好的機會,而且她還要從延春宮里拿一樣東西。
沒想到他會來。
而且她手上才剛沾了人血,連他都說挺臟的,因此一時這么面對面,雪姝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想了好一會兒,雪姝保持著雙手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