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柔軟,輕抬指尖,在它那輕薄的翼上碰了碰。
小小粉蝶長須微動,竟是不怕生,不僅沒有立馬從他肩上下去,似還偏腦袋看他。
夙珝輕笑,淺色的唇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抬起視線下了石階,并未見著伺候凈神起居的人出來。
于是他徑直穿過兩側花池,熟門熟路地來到神殿正廳。
屋中布局簡單大方,擺件素雅簡潔。
一眼望去便只見正中墻上掛著一幅青松白鶴畫,畫下便是一張黑檀木雕花茶幾與兩把椅。
右側紗簾搖曳,內間屏風內一張簡約坐塌,樣式與下界人類房屋中擺設的相差無幾。
除此之外,再沒有多余的擺件。
讓夙珝上心的是,不管是外間茶幾上擺放的杯子,還是內間坐塌上矮幾上的點心,都是兩份,且看樣子,還是熱乎的。
沒人。
屋子一眼就看完了,夙珝暗道兩個字,轉身又出來了。
出了正廳經過走廊途徑一道方形門,再繞過百花競開鳥語花香的小園子,連夙珝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就踏上了邊上那道青石板小路。
便好像有什么在指引他,告訴他,過了這條路,順著這路這么走便能找到他此番前來要見的人一樣。
果不其然,繞過小花園,跨過流水小橋。
在一片寬闊的綠意盎然的,卻與整個神宮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不到半畝的田地,被規規整整地分成了好幾塊,看得出來照看這片地的人很細心。
番茄、刺瓜、豆角、葫蘆、青菜,都是下界人類中常見的,也最普通的菜。
但從田間無一根雜草,這些東西上片片綠葉無一絲塵土來看,便是這些最普通的菜,也被它們的主人照顧得無微不至。
夙珝蹙眉,緩步來到田邊,視線徐徐從這些東西上掃過,最后落到那背對著他正拿著農具彎腰刨地的纖細身影上。
傳聞中的“大地之母”,便是連呼吸都是連同空氣的,沒道理對他的到來不知情才對。
夙珝瞇眸,瞧著那抹勞作的背影,壞心眼地扯掉了面前豆角的一大把藤葉。
于是,他就見那本對著他的人像受到了驚嚇一般,猛地轉身朝他這邊看來。
淺青色交領寬袖銀杉,秀發如瀑腰似柳,雙眸微微有些狹長,瓊鼻櫻唇,唇色微微偏淡。
不至于讓人驚艷,但看得出來是個脾氣極為溫和的人。
短暫的受驚后,她的眸光變得溫柔似水,唇角綻開一朵美麗的花,“月靈王。”
她開口,聲如其人,嗓音似動人音律,溫柔得如風一般自人心頭拂過。
夙珝揪著藤葉的手微緊,莫名的,在見到凈神本人時心里竟有些失落。
失落?
為何?
夙珝不滿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扔了藤葉就這么距離幾丈遠地看著她,“你識得本王?”
女子輕笑,拎著鋤頭從地里走出來,邊說“我雖長年足不出戶,但好歹也算神,你的事,自然早有所聞。”
“哦?”夙珝挑眉,散漫道“都‘聞’到什么了?”
按理說,見著了神族人,不管怎么樣都得先問安見禮的。
然夙珝這樣子哪像是見神該有的態度,分明就是隨便逮著一個人就要開始閑聊的架勢。
凈神對他的態度并不介意,反而讓他的說法逗得掩嘴輕笑。
將鋤頭放至一邊,用葫蘆做的瓢從路邊的小石缸里舀了一瓢水到石頭上放著的水盆里,凈了凈手,這才邊擦手邊應夙珝的話。
但應的,卻不是她所“聞”的,而是問“那月靈王可知我叫什么名?”
夙珝原也是懶散的性子,對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