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雪姝輕挑眉,對夙錦兒的讓步有些小小意外。
只她今日并沒有準備與夙錦兒計較,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刻意去激怒夙錦兒。
只是……
斜眼,以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白茯,雪姝若有若無地揚了揚唇。
夙錦兒垂著眼,見她分明都讓路了,雪姝卻一聲不吭,連半句道謝的話都不說,甚至就站那走都不都。
夙錦兒心里的火氣那叫一個重,以為雪姝是在等她這個當“妹妹”的行禮,登時一口氣險些沒上得來。
這對她來說已算最大讓步了,請安見禮?癡人說夢!
方想著,便見地上的黑影動了,一陣淡雅的清香后,再抬眼,那二人已遠去了數步了。
那味道……
夙錦兒咬牙,視線隨著從她面前經過的兩人而去,嘴里到底還是漫開了一股鐵銹味。
如果她沒有聞錯的話,那賤人身上的氣味分明就是,分明就是皇叔公的!
“本王不喜這位錦兒公主,你帶她從哪來回哪去,明白?”
冰冷的聲音一遍遍在耳邊回響,那日的情形更是烙鐵般深深刻在她的腦子里,無論她再怎么想忘都忘不掉!
不喜她,卻將自己的氣味留在了這賤人身上!
他們已經親密到這等地步了么?!
所以夙雪姝那賤人,究竟是使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段接近他們的皇叔公的?
是了,皇叔公該是他們大家的,是大家的皇叔公才對,不是她夙雪姝一個人的!
“公,公主……”
“閉嘴!”夙錦兒冷聲打斷月婷的話,看著早已沒人的方向,神情猙獰不已。
昏暗的火光下,她的半邊臉隱在陰影中,隨著火光的搖擺,那半張臉的神色顯得晦暗不明。
然隨即,她卻緩緩勾起了唇,眼中的陰鶩讓她這張稚嫩的臉顯得扭曲。
回到長禧宮,白茯本打算收拾著為雪姝準備洗漱的東西,誰知剛進屋,就見她這主子轉過身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半個字不吭,就這么瞧著她。
白茯讓她這幽深墨黑的眼看得心底莫名發虛,“公主,怎,怎么了?”
邊說,邊往自己臉上摸,以為有什么東西。
雪姝瞇眼,徐徐伸手將她的手自她臉上拿下來,神情漠然,看不出情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白茯一驚,忽感被握著的手中有些冰涼,但再感受,卻又是暖的。
白茯暗暗吸氣,露出一個不解卻溫柔的笑,“公主這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可能有事瞞著你?快莫多意了,奴婢去準備東西給你洗漱?!?
說著,安撫地拍了拍雪姝的手背,松手轉身便要走。
呼……
她家公主的眼也太利了吧,剛剛她跟錦兒公主明明啥話都沒說,這樣竟然也能讓她看出端倪。
嘖嘖,可怕,著實可怕。
想著,眼看右腳就要邁出門檻,身后卻傳來她家主子那雖柔,卻不帶溫度的聲音。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同樣的事,別讓我說三遍?!?
白茯呼吸一滯,下意識吞下一口唾沫,轉身對上那漠然的視線,心頭又是一緊。
“公主……”
想再尋些適當的說辭將這事瞞過去,然而在這樣的注視下,白茯是越來越心虛。
無奈呼出一口氣,終究還是將那日夙錦兒尋她麻煩的事仔仔細細同雪姝說了。
說到最后,又怯怯地看了一眼雪姝,說“奴婢……奴婢是不想公主你因為奴婢的事與錦兒公主發生爭執,畢竟沒必要,所以……”
“沒必要?”雪姝幾乎將雙眼瞇成線,上挑的尾音顯示了她此時的不悅。
白茯撓頭,聲音更小了,“不,不就是沒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