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抬腿就壓著人翻了起來。
位置調(diào)換,男人那頭如墨的發(fā)在雪白的枕頭上散開,如于水中暈開的墨,又似上等綢緞。
黑得極致,白得分明,在這等強烈對比下,他眼下的那粒朱砂仿佛泛起了紅光,燁燁生輝美不勝收。
雪姝無意識咽了口唾沫,尋著他那淡色的唇而去。
夙珝眸子暗了暗,收緊放在她腰上的手將她想要的糖喂到她嘴邊。
又這么溫存了小會兒,從外院傳來一陣驚呼,緊接著“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放煙花了!”雪姝扭頭,神色欣喜。
到底是個孩子。
夙珝輕哂,瞥了眼被煙花照得亮堂堂的屋外,扶了扶她的發(fā)簪,掀開被子,“走,出去看看。”
雪姝一聽,雙眼頓時彎成了月牙,手腳并用地從他懷里爬起來,穿上鞋就往外跑。
夙珝笑看著她,起來隨手從一旁架子上拿了兩人的斗篷,邁著大長腿追上去,在雪姝伸手開門前捉住了她。
“外面冷,別凍著了。”
雪姝乖巧地由他穿,等他系好帶子后禮尚往來地踮起腳給他穿,最后在他面前打了個蝴蝶結(jié),然后調(diào)皮在他臉上吧唧了一下。
跟只兔兒似的跑了。
夙珝摸了摸被她親的地方,寵溺地笑著搖了搖頭跟在那兔兒后面。
“砰砰砰!”
連續(xù)幾聲,震得地面都在抖,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開,五彩繽紛,如朵朵絢爛的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花開之后還有嘶啦啦的小火花從空中飄落,像雪一樣,還沒落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往年在元姝苑,這個時候也能看到煙花,但因為距離太遠(yuǎn),能看到的只有一小朵一小朵,她便跑到長興殿附近去看。
然而等她回去時才發(fā)現(xiàn),奶嬤嬤在院子里等她們都等睡著了。
那一年后雪姝過年便不會亂跑了,頂多人多的時候在外面溜達(dá)一圈。
雖然不能近距離看煙花,但那種有人等她的感覺比看煙花來得還要暢快。
后來奶嬤嬤走了,沒人在院子里等她了,她習(xí)慣性坐在墻頭看看煙花再看看院子,空無一人。
她那一輩子就這樣了。
她以為今年也一樣。
“有這么好看?”男人清越動聽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雪姝回頭看,對上他笑吟吟的眼,點頭如搗蒜,“好看!”
夙珝來到她身旁,溫柔的目光描繪著她漂亮的側(cè)顏。
“砰!”
又一聲炸開,身邊的小兔兒跳了起來,拍了兩下手后挽住了他的手臂,指著天空說“看!那像不像牡丹?哇!是薔薇!”
兔兒可沒那么吵。
嘰嘰喳喳的,夙珝又覺得他的小姑娘像小雀兒。
“嗯?”雪姝感覺腰間一緊,低頭看去,男人的長臂將她圈住了。
不等她疑惑完,腳下“蹭”地離了地面。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猛地抓住男人的衣裳,卻是未來得及驚呼就被他抱到了長禧宮外院的屋頂上。
璀璨絢爛的花照亮整個夜空,煙花飛舞間,隱約能聽到夾雜在其中的說笑驚呼聲。
小果子他們湊到了大門外,對著夜空中的絢爛又跳又蹦的。
白茯與珍珠回來后本守在寢屋外,見自家主子被王爺抱了出來,她們跟出來,仰頭看著屋頂?shù)膬扇耍谧焱敌Α?
也不知說了什么,兩人都紅了臉,眼里曖昧不已,最后索性不看,噠噠跑過去跟馨月他們湊一塊了。
這世間,不會因個別停止喧鬧。
秦婉如母女也好,成妃母女也罷,他們的自由與生命連一首小插曲都算不上。
雪姝看著這璀璨夜空忽然想起,上一世中的她好像也是如此。
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