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看著君曜笑了笑后將視線放到了遮蔽月光的那抹云上。

須臾后，有些飄渺的聲音在夜空下蕩開。

“四千一百二十一年前，有人欲取代人類，道靈神族不依附人類也能存活，于是那一年，神宮中多了人的氣息。”

神王墨修，開始命人將人類帶至神宮，開始了對人類這一生物的漫長研究。

人類的人體構(gòu)造，人類的魂，人類的魄，逐步進(jìn)行。

因?yàn)檫@不過是一個(gè)設(shè)想，靈神族又以圣潔為宗，墨修知道多數(shù)族人是不會支持他的，所以此事從一開始便見不得光。

他以神王的身份給了座下信得過的人神法，隱匿人類氣息后將人帶至神宮，那個(gè)只有神王方能進(jìn)入的地下。

一開始只是人體構(gòu)造，只是沒有生命的。

他們像人類仵作那樣將人開膛破肚，有時(shí)會卸掉手腳或者腦袋。

他們尋找著，人類身上究竟有何秘密，為何單是祈愿就能讓神族成形？

這種能祈愿的，終究只有活著的人方能做到，在剖了幾人未得到結(jié)果時(shí)，墨修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于是，他們便將這拆過的人重新放回地上，開始將活著的人帶上神宮。

他們用對待死了的人的方式對待活著的，對其施以定身術(shù)禁言術(shù)，讓其眼睜睜看著自己血流成河四分五裂。

人痛暈了，墨修便會將他們喚醒，讓他們?nèi)讨浅Ｈ四苋痰耐闯^續(xù)他的研究。

然人類原就是脆弱的生物，痛感便能奪去他們的生命。

于是，開始不斷有人被送去她的凈神宮，她會賦予他們新的生命，會還他們一個(gè)完好如初的身體。

她若不愿，墨修便會封印她，會在她身上加諸千萬倍的痛，會用月焱的生命威脅她。

她不怕痛，也不怕地窖里的黑暗，她怕的，只有月焱。

那時(shí)的月焱不到百歲，雖有著成年月靈的身軀，卻是實(shí)打?qū)嵉挠揍蹋粢萌祟惖哪挲g來算，他才二十四。

二十四的月焱不夠強(qiáng)大，每每從梼杌打架依舊會如初識那樣負(fù)傷而歸。

她如何能讓那樣的月焱受她牽連，為她所累。

她開始讓人新生，為人治傷，神宮血腥味重了會暴露墨修的計(jì)劃，所以她還得以大地之力散去自王宮地底深處沁出來的血腥之氣。

墨修會給她時(shí)間同月焱見面，只她一旦生了將此事告訴月焱的心思，墨修便會趕來。

年復(fù)一年，月焱與梼杌打架不會再負(fù)傷了。

可他的特殊身份還未被靈神族接受，墨修的一根手指頭便能將他打出神宮，所以她得等。

如此渾渾噩噩，不知年歲。

直到有一天，月焱渾身浴血，打開了地窖大門朝她伸手。

神宮之外，電閃雷鳴妖魔肆虐。

濃烈的血污之氣似一張巨大的網(wǎng)，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頃刻間將靈神族人籠罩侵蝕，最后化為一縷縷血霧。

靈神族賜予她“大地之母”之稱，她的呼吸可化作風(fēng)，眼淚可化作雨，她本身便是靈力的匯聚。

在于月焱出地窖的那一刻，她才知神宮發(fā)生了什么。

充滿血污的空氣進(jìn)入她體內(nèi)，宛如一根根鐵鎖彎鉤狠狠扎進(jìn)她身上，連皮帶骨地撕扯出。

她眼睜睜看著一個(gè)個(gè)靈神族人進(jìn)入妖魔兩族的陣法之中，看著他們眨眼間四分五裂魂飛魄散，儲存神魂與靈力的靈晶石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一道接一道。

“故，詛咒……”

君曜唇角下拉，眸中不再如先前疏離淡然，如一潭被攪亂的泉。

雪姝輕輕嘆出一口氣看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先生以為，四千年的詛咒是因月焱要救我出去，故犯下大錯(cuò)，神宮為懲罰我與他而降下的么？”

君曜美目微瞇，“莫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