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是“凡人”,堪堪將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怎么了?”
夙珝從永和宮回來不久,剛洗漱完準備休息。
他自然也感覺到了,只比起戚風三人的如臨大敵,他就閑適悠哉得多。
“沒事,”他伸手捏了捏雪姝的手稍作安撫,遂擺擺手示意戚風三人退下,“他暫不會輕舉妄動,不必如此風聲鶴唳。”
戚風三人退下后雪姝才繼續摘發飾,假裝不知道他們察覺到了空氣中靈氣的波動,問“是空燃又做什么了?你們察覺到什么了?”
夙珝不疑有他,兩三句便將剛才的事給他提了一嘴,并不打算多說。
雪姝作了然狀,也沒再多問,轉而說起今晚夙珝去永和宮的事,“你說他這回準備暈多久?”
夙珝褪下外衣先上了床,聞言笑著扯了扯唇“再來個兩三日?”
雪姝從梳妝臺的鏡子里朝床那邊看了一眼,被他戲謔的語氣逗笑了,“那估計等他再醒來的時候沒準秦宵一家都問斬了。”
夙珝打著哈欠裹著被子往雪姝睡得那塊挪了挪,習慣性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把被我暖熱。
“挺好的,用不著再一提秦家就氣急敗壞,少發作一頓,對龍體好。”
雪姝回頭看了他一眼,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夙承勛的龍體還能不能好,他們都心照不宣。
事實證明雪姝一語成讖,夙承勛再次睜眼時剛好就是秦宵滿門問斬的時候,且恰巧他睜眼的時間正是獄卒押著秦宵一家前往法場的時辰。
今日的天氣尤其好,連著陰了三四天的天總算放晴了,久違的晴空萬里,溫暖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把人曬得懶洋洋的。
不過,像今天這種特殊日子,即便有讓人發懶的太陽照在身上,人們也沒心思犯懶。
從天牢牢門通往菜市口法場的這條路上打從天一亮就聚集了圍觀百姓,他們很有自覺地從大街這頭排到那頭,伸長了脖子朝犯人來的方向看。
“這都多少年沒這么大場面過了,上一次抄家誅九族的還是哪家哪一年來著?”
“那就記不得了,不過這應該還是頭一次這么快就砍頭的吧,一般不都是延期三個月么,這回就三天。”
“當然咯,也不看看人家犯的是多重的罪,我聽人說啊,咱皇上這幾天可是一直都昏迷不醒。”
“嘁,誰知道是真昏還是假昏,現在咱大賢整個兒都在鬧著朝廷還昭王清白,我聽說好些地方都有人組織人往京城來了,這種局面,他應該不想面對吧?”
“噓,可小聲點兒吧,說誰不好說那位,不要命了?”
“一瞧這位兄弟就是老實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不是上頭有意縱著,這些天少說也逮了百八十人進大牢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好好的丞相不當,偏要做那賣國通敵的事,連皇上都敢刺殺,還就在自家門口,簡直狗膽包天!”
“誰說不是,要不人家咋當上丞相呢,就因為是在他自家門口,所以才會讓人起疑,這樣不就會讓人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才在他家門口對皇上下手的么?”
“不愧是讀過書的,腦子就是靈活,想把這臟水往昭王爺頭上潑,我呸!”
“……”
說話間,太陽又往頭頂正中位置移了幾寸,前方一陣騷動,緊接著便是人們一道接一道的罵聲。
“死賊人不要臉!讓你賣國!讓你通敵!”
“呸!老都老了還不想做些好事,要死了都還在干這些損陰德的事,老天爺簡直開眼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難怪你女兒跟你一樣一肚子壞水,我呸!”
“賊人,去死吧!”
“賣國狗賊,死不足惜!”
“……”
爛葉子臭雞蛋,凡是能往人臉上招呼的,在人們的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