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消散的最后一絲靈念,就困在了那顆被他上了封印術的玉髓里。
墨修想,行啊,你們不是愛得如此驚天動地嗎?
你不是這般盼著等著他來帶你走嗎?那我就讓你們永生永世都愛而不得陰陽相隔!
墨修對著雪姝的這一絲殘念下了詛咒,三位至高神對此頗為贊同。
他們加固了墨修的詛咒,就在月焱被月靈國師帶離神宮的那一刻用詛咒洗去了月焱的所有記憶并將雪姝死前最后的執念永遠禁錮在了那枚玉髓里。
雪姝的念念不忘。
是曾經與月焱一道度過的美好歲月,是曾經與他立下的山盟海誓,是生死別離時對他說的那句等待。
以雪姝神魂重塑了神魂的月焱擁有了與凈神一同的壽命。
墨修便想,憑什么月焱能得永生呢,他要他縱使活著,也要承受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于是,詛咒便從這時開始了,而君曜在神識中所看到的畫面也在這里開始發生變化。
詛咒會自動為雪姝的每個輪回尋得新的身份,亦給予月焱新的身份與記憶。
雪姝的每一次轉世投胎都是一個新的人生,而月焱,卻不是。
他每一次沉睡后都會以不同身份不同年齡出現在雪姝面前,他的記憶是扭曲的。
他的記憶里,他的身份從來就不是人類常說的投胎轉世,他從來都是帶著任務而來的。
他會在突然間覺醒自己是月靈王的“記憶”,然后懷著一顆生而為神的慈悲心做著他自認為沒有必要的好人好事。
他會在某個瞬間偶遇曾經的心上人,然后再經歷動心到相愛的過程。
只可惜詛咒永遠都不會讓他們順利相愛,他甚至會在動心的那一刻突然恢復真正的記憶,然后再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君曜看到了,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雪姝剖殺腹中子后的事——
中了散魂欲被散了魂喪失行動能力處于沉睡中的夙珝突然在某一天蘇醒了。
君曜看到,畫面中的“他”大喜過望,以為是自己的治療有效了,卻不曾想醒來后的夙珝當即便出了幽之境回到大賢。
“他”一路跟著他來到大賢皇宮,來到那個破敗的院落,正逢那個無路可退精疲力竭的女子將刀子扎向腹中。
“不,不!姝兒——”
夙珝怔愣了一瞬,然后瘋了。
他一手揮開了夙馨玉與夙錦兒,不過一個甩袖,二人頓時粉身碎骨血漿四濺,飛起的碎骨利刃般扎到那些宮人的身上,臉上。
頃刻間尖叫四起驚恐萬分,偌大的元姝苑不過眨眼間就仿若成了無邊地獄,地上滿是那二人的血肉。
“姝兒,姝兒?!”
夙珝抱著女子,雙手顫抖不停,不滿青筋的手想去觸碰那把扎在她腹部的刀,卻無論如何也握不上去。
他哽咽,從沒流過眼淚的男人倏然淚如雨下,慘白的唇如風中落葉打著顫,整張臉漲成了紅紫色。
他回憶起了所有,跟之前的每一個輪回一樣。
他抱著她,宛如一只被拋棄的小獸,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里,問她,“你同我說好的,說好要等我的,為什么……為什么要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我來了姝兒,焱哥哥來了,焱哥哥來帶你走了,你醒醒好不好?”
“姝兒乖,你聽話,睜眼看看焱哥哥,看看我……姝兒,我們有孩子了,你聽,他好像在哭……”
“你說過要等我的!我讓你等我啊!我來了你為什么不睜眼看我,為什么?!”
夙珝真的瘋了,魔障了,他上一刻還那么親昵地抱著她,下一刻就把人松開了,然后站起身指著她大聲怒斥。
他斥責她出爾反爾,斥責她沒有保護好自己,斥責他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