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公主,”楚胤下意識朝夙嘉看去,見他神情如常才放下心來,但考慮到夙珝現在的情況,不由得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喜貴敲了敲門,屋里傳來夙珝冷冷淡淡的聲音“何事?”
喜貴眼珠子轉了一圈,低聲說“回皇上,世子爺與少傅大人求見。”
屋里沒了聲音,外面幾人相視了幾眼,沒多會兒,在他們以為里面的人不會見他們時門就開了。
夙珝一身明黃中衣,顯然已經睡下了,微蹙的眉頭顯示著他的不悅。
楚胤與夙嘉朝他行了禮,由楚胤斟酌后開口“公主可安歇了?”
提起屋里的人,夙珝神色明顯柔和了不少,在點了點頭后出了屋,順手還帶上了門,低聲道“什么事非得這個時辰來說?”
楚胤來時便想好了借口,夙珝沒聽出問題,很快就給了楚胤決策。
楚胤恭敬地聽著應下,尋了個由頭又把話題轉到了六公主身上,夙嘉配合得好,跟夙珝說最近天氣好,問夙珝他明天能不能帶姝兒去踏青。
夙珝當真還想了一下,最后說了句他去問問她后就進了屋,很快,外面的人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夙嘉說明日帶你去踏青,想去么?”
“小丫頭今晚怎么這么會說話?說糖了?”
“好。”
也不知屋里的“人”說了什么讓他應下,反正夙嘉是聽得心驚膽戰,抓著楚胤的袖子很是焦急地看著他。
楚胤稍作安撫,正好夙珝出來,他便將要對夙嘉說的話咽了下去。
夙珝看著夙嘉,說“她近日身子不利索,改日她想去朕帶她就行了。”
說完目光在楚胤臉上溜了一圈,優雅地打了個呵欠,沖他們擺手,“沒什么事就退下吧。”
話說完,人也進了屋。
喜貴關上門,小跑到楚胤他們等他的地方,急得跺腳。
“你說這都什么事啊,我本來還在想都過了這么些天了,差不多這事兒也該埋心里了,結果……唉!”
四千多年前的事他是從戚風那知道的,戚風會跟他說,則是君先生授的意。
他當然知道六公主對他們家爺來說是怎樣的存在,這些日子以來,他是千萬小心著不去觸碰他們家主子的傷心事,宮里那些個碎嘴的都讓他處理了好幾批了。
可他千小心萬小心,卻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夙嘉也急也想雪姝,想哭。
可楚胤剛才跟他說的那些話他還牢牢記著,所以強忍著不讓自己多想,堪堪保持鎮定。
“皇叔公此乃心病,心病還需心藥治,這事我肯定是不行的,而且看他這樣子,咱們還不能在他面前把話說穿。”
“沒錯,”楚胤頷首予以贊同,“我在古書上見過類似病例,人在悲痛至極時我們的腦子會自發形成一個防御,眼前會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物,這個防御便像一個護身罩,貿然打破勢必會引起過激反應。”
喜貴愁得眉毛打結,直低頭抹淚。
“我可憐的皇上,戰場上都不見他防著什么,怎么偏偏就……少傅大人,那咱們接下來咋整啊?這又不是外傷,心藥又沒有,總不能就這樣下去吧?”
說起這個心藥沒有,夙嘉眼眶驀地便是一熱,好在他及時忍住。
“我的千里眼倒是能窺視內心,可以先探清他眼中所見具體是什么畫面,再想辦法,但這窺視的前提是對方有破綻。”
他扭頭看向楚胤,“皇叔公現在算是有破綻嗎?”
他的這個窺視跟空燃的窺探有著相似之處,只不過空燃在窺視了人的內心后能見縫插針引出被窺視對象的心魔,勾出其性格中惡的部分。
他的不能,他只能“看”。
楚胤表示不確定,“如果皇上對六公主的思念成疾算破